“國公爺,您是不是糊塗了?”過山風一聽便急了,忘形之下,居然吼了起來,一聲大吼過後,才猛然意識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誰,趕緊躬身道“國公爺莫要見怪!”
李懷遠搖搖頭,“你倒是說說我糊塗在哪裡了?”
“國公爺,大帥如果真去了,傾城挾嫡子濟世,又有尚海波的支持,必然可以掌控定州大權,我聽說,付正清,許雲峰,揭偉都被召回了定州,如果他們也表太支持,那就真的大勢已去,傾城上台,那大帥辛苦打下的基業豈不是要拱手送於天啟?到了那時候,公子濟世以定州之主的名義再下命令召回我軍,我,我還怎麼拖延?”
“眼下也隻有國公爺你趕赴定州,宣稱擁立霽月夫人之子安民上台,我們在外的三大主力師一齊呼應,必然能讓傾城功敗垂成,假如他們一意孤行,我們三大主力師各派一個營回去,就足以將他們碾為墼粉。”
李懷遠忽地問道“過山風,我聽說你與清風一直來往密切?”
過山風詫異地道“國公爺這是什麼話?清風司長當初成立統計調查司時,我的確曾為他訓練過一段時間的士兵,後來交往,也都是公事往來,您,原來您是懷疑我?”
過山風忽然漲紅了臉,厲聲道“國公爺,您把我過山風想成什麼人了,我支持安民公子上台,是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大帥的基業不被人奪去,安民公子雖幼,但隻需有良將名臣輔佐,最多大帥馬踏中原的願望延遲個十幾二十年,仍有希望,但如果換作濟世,一切便成泡影,大帥黃泉之下,隻怕也不瞑目!”
“如果這樣做,定州必起內戰,你想過沒有?”
“所以我說需要您出馬。”過山風道。“有您出馬,能將不利因素壓製到最低。”
“即便我們強行驅趕傾城下台,扶安民上位,就算成功,但定州也必然會元氣大傷,如果此時天啟來攻,如何應對?”
過山風聽到李懷遠語氣鬆動,不由大喜,抬頭看見李懷遠書房中牆壁上掛著的地圖,一個箭步掠到跟前,“內憂如起,我們可以禍水外引,立即搶先發動對天啟的戰爭,聯合寧王,聯合蕭氏,一齊動手,這兩家如今被天啟壓得抬不起頭來,如果我定州挑頭,他們巴不得湊上來!我們這一戰,不在於最後能不能勝利,隻消拖延住天啟進攻的步伐即可,隻消對外打起來,內部紛爭必然會被暫時壓下,這樣,我們便有時間慢慢來整肅內部!”過山風的手指在地圖上指點頭,“國公爺,您是行家,這方麵您比我在行。”
李懷遠有些震驚地看著過山風,短短的時間之內,過山風便從極度地震驚中反應過來,迅速擬定了一個李清死後,對定州最有利的計劃,此人才智,當真如李清所言,乃是天授啊,李清得將如此,真是天助他也。
李懷遠輕輕地鼓鼓起掌來,“過將軍才智,當真驚人,老夫佩服之至!”
牆後,又有一個掌聲輕輕響起,“不錯,不錯,過將軍,不枉我一路栽培,委以重任,得你相助,李清甚幸也!”
過山風整個人都僵住了,有些艱難地慢慢地轉身,看著從一側陡然打開的一間密室,臉帶笑容的李清緩緩走來。
“大帥!”他喃喃地道。
募地反應過來,“大帥,你還活著!”
李清微笑,“我當然還活著,難不成你以為你看到的是鬼麼?”
過山風今日大喜大悲數次,饒是神經極端堅韌,此人也覺得渾身乏力,此時隻覺得渾身軟綿的提不起半份力氣,看到李清走過來,躬身便要行禮,卻被李清一把抓住,“過將軍,你忠心耿耿,我卻對你有疑心,設此局試探於你,你可有怨言?”
過山風喘了一口氣,“大帥這是哪裡話,定州如今之局,紛亂複雜,讓人眼花繚亂,誰人可信,誰人可疑,都在兩可之間,大帥此舉,正是為人主者題中應有之義,大帥今日對過山風的考驗,正說明大帥已經做好了入主天下的準備,過山風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敢有怨言。”
“好,你很好!”李清拍拍他的肩膀。
“大帥,既然您好好的,為什麼要瞞住所有人?現在定州如此之亂,對您的大計可是影響極大啊!”過山風埋怨道。
李清笑了笑,“過山風,我們定州自發跡之日,到如今僅僅數年時間,就有了偌大的勢力,發展得太快,就有了太多的隱憂,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鑽了進來,既有參天大樹,也有無數毒草生長於其間,我們要想走得更遠,就必須先停下腳步,整理一下內務啊!俗語說,磨刀不誤砍柴功,便是這個道理,以前我不懂,但經過了這一次的事件,我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我瞞住所有人,就是想要我們定州所有的牛鬼蛇神都跳出來舞弄一番,他們不自己出來,我還真很難將他們一個個揪出來呢!”
過山風有些難過,“可是尚先生他?”
李清搖搖頭,歎息道“我也沒有想到,這一次,遠在室韋的燕南飛老老實實,在關興龍帶領橫刀營走後,他與景東兩人都願意留下來鎮守室韋,倒是我倚為股肱的尚軍師跑偏了道,實在讓人詫異和惋惜!”
“其實,尚先生他以為……算了,不說了,尚先生於我有半師之誼,想我最初的兵法,還是他教得呢!”過山鳳遺憾地道。
“路都是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