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尚海波失蹤了?”清風愕然抬頭,手裡的小鋤頭掄下去,卻是將一株結滿小瓜的瓜秧給生生鋤斷。
“是啊,監察院在那裡值勤的十幾個人無聲無息地都給人殺了!”那名侍衛明顯有些幸災樂禍,“這一次監察院可是一跟頭栽到家了,哼哼,沒了小姐的監察院,如今已淪落到給人欺上門來打臉了,真不知那些人是怎麼當家的!”
“住嘴!這等不知輕重的話,焉能亂說!”清風丟下鋤頭,拍拍手上的泥巴,從田間走了出來,坐到樹蔭之下,那名侍衛趕緊端過來一杯茶水。
端著茶杯,清風看向崇縣方向,眼裡滿是迷惑之色,“怎麼可能呢?尚海波不至於便跑了啊?難不成有人將他劫走了?會是誰呢?”
昏暗的燈光下,床板上躺著一個沉睡不醒的人,一個高大的身影湊了過去,手裡托著一包小小的白色粉末,細長的指甲挑起一點,輕輕一彈,準確無比地彈進了沉睡人的鼻孔之中。
片刻之後,床板上那人開始動彈起來,慢慢地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頭頂,有些學惑地轉過頭來,看著坐在床前的那人,眼珠轉了幾下,“你是誰?”
那人微笑道“尚先生,在下袁方,以前雖也遠遠地見過尚先生幾麵,但像現在這樣近距離接觸到先生,還真是讓人欣喜不已啊!”
尚海波霍地坐起,長時間的昏睡讓他的頭腦有些不清醒,但袁方這兩個字卻如同一個焦雷打在他的腦海之中,一下子將他敲得醒了過來。
“袁方?”他疑惑地瞪著對方。
“不錯!正是區區在下!”袁方笑道。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潛來崇縣,嫌命長了麼?”尚海波咬牙道。
袁方大笑,“尚先生,我們現在早就不在崇縣了。我們現在離定州都遠得很了!”
“你,你說什麼?”尚海波大驚。
“得罪了,尚先生,您已經昏睡了三天了!”袁方欠欠身子。“在您睡著的這段時間裡,我們已經遠離定州了。”
尚海波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你們想乾什麼?我現在隻不過是一個落魄書生,一介白衣,於你們沒有什麼價值可言。你們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袁方不動聲色,“尚先生,您本身對於我們而言,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李清有眼不識金鑲玉,我主可是對先生青睞有加,得知先生在定州蒙難,特地命我趕赴定州,救先生得脫苦難。”
“天啟?”尚海波盯著袁方,忽地笑了起來,“真是異想天開?”
“怎麼是異想天開呢?”袁方溫文地道“年前定州之變,我們不是已經合作過了嗎?可惜啊,李清命大,居然讓他逃脫,至始我們功虧一簣,更是連累得傾城公主命喪黃泉,尚先生,在李清心中,你早就是我們的人了!”
聽到袁方提起定州事變,尚海波心中更是一陣絞痛,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袁方,不要做夢了,我做錯過一次,就絕對不會錯第二次。我勸你和你的主子就不必枉費心機了。彆以為抓到我,你們就可以得到什麼,即便你出了定州,隻怕也還在大帥的控製區域之內,監察院密探遍及天下,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你。即便你僥幸脫逃,也彆想讓我幫你們什麼,你們隻會得到一具屍體!”尚海波淡淡地道。
袁方攤攤手“尚先生,話不要說得這麼絕對嘛!第一呢,您不用擔心什麼,你的妻子,兒子,甚至於您的那位老家人,我都平平安安地帶出來了,不過為了安全,我安排他們走得是另外一條路,不久以後,您就可以和親人團聚了,所以,您不必擔心你到了洛陽後,家人會為李清所害。其二,至於我逃不逃得出去,嘿嘿,您請拭目以待,如果說定州諜探還是那個母狐狸在主事的話,我還真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過現在嘛,就憑他們那幾塊料,我袁方還真沒將他們放在心上!”
“你再威脅我?”尚海波冷笑道“用我的家人安全威脅我是嗎?那你就打錯算盤了!”
袁方搖頭道“尚先生,您是我們陛下欽定的下一任首輔人選,我豈敢拿貴公子和夫人的安全來威脅於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他們安全地帶到洛陽,到了哪裡,您自然可知我現在所說句句是真。”
“首輔?”尚海波訝然,“袁方,你果然是在信口胡扯!”
袁方正色道“尚先生,不瞞你說,我家首輔陳西言老大人病重,已快不行了,而傾城公主在以前也鄭重地向陛下推薦過尚先生你,而尚先生這些年輔佐李清打下偌大地盤,掙下如此大的家業,這份謀算便是我家陛下也很是佩服的,不然我袁方堂堂職方司指揮使,會冒如此大的危險潛進定州帶先生回去麼?”
尚海波心中震驚,卻也隱隱有些驕傲,自己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默默無聞的落魄書生,而是名動天下,聲震大楚了。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不要妄費心機,我是不會向他效力的,定州便如同我的孩子一般,我豈會幫助你們去對付我的孩子?”尚海波笑道。
“是麼,也許李清不是這麼想的!”袁方笑著站起來,“尚先生休息吧,這裡絕對安全,您不會受到打擾的!”
尚海波冷笑,這話自然是告訴自己不要妄費心機想著逃跑或乾點彆的什麼,自己也沒有那麼蠢,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現在,也隻能坐等定州監察院找到自己,隻是不知道,現在定州那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