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主公!”
新房的門還緊緊地關著,李清在門口遲疑了片刻,伸出手去,將門輕輕地推開。
嫣然公主坐在妝台之前,正在精心地為自己化妝,而寶兒居然伏在桌上,睡得極是香甜,聽到門響,回過頭來,正好看見李清走了進來。
“王爺,您回來啦?”嫣然站了起來,快步迎了上去。
看到嫣然有些紅腫的雙眼,李清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歉意,“昨晚我……”
嫣然打斷了李清的話,“寶兒都跟我說了,昨天北方有急事,王爺一肩挑著我們大周的安危,當然要先國後家,嫣然懂得。”
聽到嫣然這話,李清不由一陣感激,嫣然這一番話可就解了雙方之前的尷尬,雖然彼此都明白,但這一層窗戶紙不捅破,那自然是最好了。仔細地端詳著嫣然,這個十四歲的女孩不但心細,而且也是相當的聰明啊!
嫣然與傾城兩個都是一國公主,但兩人卻是絕然不同的類型,給李清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傾城是那種極為強勢之人,什麼事都要占個上風,那怕後來嫁到定州,努力地想改變自身的性格,但在一些不經意的小事之上,這種性子總是暴露無遺,而嫣然卻是從內到外的那種柔弱,與傾城恰恰相反。
熟睡之中的寶兒恍惚之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地抬起頭,“誰叫我?”努力地睜開雙眼,卻看見李清正一臉笑容地看著自己,一下子便跳了起來“大帥,大帥,您回來了,我怎麼睡著了,呀,夫人,您,您早起來了,昨天您喝……”
“好了寶兒姐姐!”嫣然打斷了她的話,笑道“謝謝你昨天陪了我一夜,你也累壞了,先回去歇著吧!”
寶兒這時終於完全清醒了,眼光在兩人身上打著轉的溜了幾圈,又用力地甩甩頭,這才道“夫人,今天後宅裡的所有人,霽月姐姐,還有安民公子,濟世公子,心怡小姐等一會兒都要來拜見您的,我這就回去,梳洗一下,再來拜見夫人您。”
說完這些話,寶兒又看了一眼李清,這才急匆匆地離去了。李清在屋裡轉了一圈,看著一直盯著自己在看的嫣然,道“那就這樣吧,我先去前麵處理公務,內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王爺放心,嫣然明白。”
點點頭,李清大步走了出去。
鐵豹早已等候在進入內宅的門口,看到李清,趕緊上來行禮道“主公。”
“嗯,備馬,我們去內閣值房。”李清道。
鐵豹奇怪地道“主公,這幾天您不用去值房的,昨天路大人等臨走時吩咐了,您好好地休息幾天,有什麼事情他們會在第一時間來向您稟報的。”
李清哦了一聲,拍拍腦袋,“忘了,都有些糊塗了,既然這樣,我們去書房吧。”
到書房屁股還沒有坐勢,鐵豹泡的茶還冒著騰騰熱氣,外麵已是傳來急急的腳步聲,鐵豹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路大人,您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路一鳴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地道“主公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鐵豹道。
路一鳴急步而入,“大帥,衛州開戰了!”他揚起手裡的一封信件。“衛州八百裡加急,今天一大早信使趕回定州城,十天之前,曾呂聯軍十萬餘人向衛州發動攻擊,南軍將領藍山統帥所部兩萬南軍精銳為後援。”
李清一下了站了起來,走向一麵牆前,嘩啦一聲拉開蒙在牆上的一麵布帷,那麵牆上,掛著一副極大的衛州地圖。
“對方進攻線路如何?”
路一鳴走到地圖跟前,打開手裡的信件,一邊看著田豐寫的軍報,一麵給李清大聲地誦讀,隨著路一鳴的聲音,李清在地圖上畫出數道箭頭,所有箭頭的目標都是直指衛州城。
凝視著牆上的地圖,李清的眉頭皺了起來,“對方的準備很充足啊,這份進攻計劃製定得很詳細,也很完美,對我們的弱點看得極準,田豐兵力不足啊,呂大臨的軍隊到了那裡了?”
“主公,還剛剛到蘆州,原計劃是在蘆州集結完畢之後,再開拔到衛州,但對方搶在前麵發動攻擊,可就讓我們有些被動了。田豐手中隻有不到五萬軍力,但要守這麼大的地方,實在是很困難的。”
李清點點頭,“田豐在信中是怎麼說的?”
“田大將軍說,他要收縮兵力,放棄一些地方,此事未經主公許可便已開始實施,還請您恕他先斬後奏的罪過。”
“這是說那裡話,我們定州的統兵將軍,都有臨機決斷之權,仗往那裡打,我說了算,仗怎麼打,那是他們的事情,我看得是結果。田豐做得很好,必須有所取舍,如果處處皆守,必然處處失守,隻要田豐能在呂大臨集結完畢到達衛州之前,守住一些關鍵的地方,對方便不敢貿然行事。”李清道。
“田豐老將,手下又有魏鑫,呂大兵,田新宇等一批能征善戰的猛將,必然不會讓大帥失望的。”路一鳴道。
嘩地一聲拉上帷幕,李清道“走,去內閣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