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斌奮力向前衝殺著,眼前的對手一波接著一波的撲來,似乎永無儘頭,手早已酸痛不已,全身上下已是數處負傷,身後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地被砍翻在地,已是越來越少了。
一柄大刀迎麵斬來,風聲甚急,李善斌大喝一聲,長刀上撩,將大刀向外封去,兩刀相撞,砰的一聲,李善斌兩腿一軟,卟嗵一聲跪倒在地,頭上那刀硬生生地壓將下來,大駭之下,另一手托住刀背,猛力發力向外推去。
迎麵飛來一腳,李善斌眼睜睜地看著那隻那腳越來越大,砰的一聲,映在自己麵孔之上,兩眼發黑,向後摔倒,迷糊之中,隻聽有人喝道“這是隻大魚,捆好羅,其餘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全都拿下,走了一人,提頭來見!”
不知昏迷了多久,李善斌悠悠醒轉,臉貼在雪地之上,冰涼冰涼的,麵門正中,火辣辣地疼痛陣陣傳來,想來是那一腳的緣故。略一掙紮,便發現自己被四馬攢蹄般地捆著,根本就動彈不得,迷糊之中,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情況怎麼樣?”
“回主公,大約千餘名南軍,戰死約六百餘人,被俘約四百人,應當沒有一人走脫,現在末將麾下士兵正在仔搜索,已防有漏網之魚。”
“嗯!我們自身傷亡如何?”
回話那人笑道“打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對方又剛剛丟了應城,失魂落魄,那有多大的戰力,主公,我們們隻不過傷亡了百餘人,其中戰死的大約占一半,其餘的都受了一些輕重不等的傷。”
“不錯不錯!”聽得出來,那人很滿意。“將俘虜押到應城去關押吧。”
李善斌努力地讓自己混亂的頭腦清醒下來,主公,什麼主公,定州軍中有誰有資格被稱為主公?想到這裡,身體一震,頓時明白過來,李清,一定是李清,李清竟然親自帶領部隊潛進來了。
腳步聲傳來,聽著是向著自己這個主向,李善斌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對方,這個時候,他真想自己仍然昏迷著才好。
李清微笑著看著蜷縮在地上的李善斌,半蹲下來,瞧了一會兒,看到對方緊閉著的眼皮之下,微微轉動的眼珠,不由失笑,“來人,給李將軍鬆開繩子,李將軍,既然已經醒了,就不用裝了。”
嚓的一聲響,李清身邊一人揮刀斬下,將繩索削為兩截,卻絲毫沒有傷著李善斌的手腕,既然被對方看破,李善斌便也無意再裝,掙紮著爬了起來,隻覺得手酸腳軟,一個踉蹌,險些又載倒在地。
早有人拿來一個馬紮,李清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看著麵前的李善斌,笑道“給李將軍也拿一個過來。”
“李將軍請坐!”
李善斌瞪著眼睛看了李清半晌,緩緩地道“李大帥,你也不用這般客氣,你是想利用我去賺開泉城的城門麼,我是不會這麼做的。”
李清大笑,“李將軍快人快語,倒也爽快,不錯,我李清正是有此想法,想請李將軍相助。”
“休想!”李善斌一口回絕。嗆啷一聲,一把刀拔了出來,架在了李善斌的脖子上。
李清擺擺手,鐵豹哼了一聲,還刀入鞘,退了下來。
“李將軍,我們雖沒有見過麵,也算是老相識了,對於李將軍,我還是很了解的,李將軍也是一身本領,但這半生卻始終得不到施展,困居一隅,一敗再敗,在南軍之中始終受到排擠,我說得不錯吧!”
李善斌眼光閃爍,“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李清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李將軍,你是大將之才,當明白既然我軍出現在這裡,南軍出擊衛州的數十萬部隊的下場如何?”
李善斌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隻要泉州不失,南軍便還有一條退路,也不見得就會全軍覆滅。”
“我既然來了,泉州還保得住麼?”李清冷笑,“不瞞你說,在泉州城內,我定州監察院早已潛伏了一支隊伍,正等著我軍打過去,現在我數萬部隊已經連夜向泉城開拔,明天便會出現在泉州城下,你認為,裡應外合之下,泉城能守多久?”
“既然如此,那你還需要我做什麼?”
李清笑道“如有李將軍相助,我軍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傷亡,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泉州城,當然,即便李將軍不願意,我也可以在明天拿下泉州城,隻不過付出的代價大一些罷了,死上個一兩千人,我李清這個價碼還是出得起的。”
“可是這樣一來,於李將軍就很不好了。”李清笑道“李將軍如肯相助,日後李清自有回報,許你一個施展才華,青史留名的機會隻是小事一樁。李將軍,我軍即將出發,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願意為定州效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