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否則他們還有什麼第二條路可走麼?一定是這樣的。萬山,你把全州地圖打開。”胡澤全道。
史萬山擺擺手,身後一名親兵從背上解下一個包袱,從中抽出一個卷軸,遞給史萬山。
胡澤全打開地圖,將地圖鋪在棉被之上,指著一個地方道“萬山,你看十裡灣的地形,郭全讓我們去十裡渡紮營,安得什麼心思?”
史萬山看著地圖,其實對附近的地形,史萬山是較為清楚的,不過先前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此時有了這個想法,再來看十裡灣時,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全軍真地進到這個十裡灣紮營的話,對方從外圍撲上來,自己的背後就是沱江了,而且這個半月牙形的灣灘,縱深極淺,最寬處也不過二三裡深,而長度卻足足有十數裡長,所以叫做十裡灣。對方用心之險惡,此時已是一目了然。
“胡將軍,我們怎麼辦?對方要想吃掉我們,我們現在的軍力,實在是不堪一戰啊!”史萬山歎了一口氣,“想不到連曾部也想打我們的注意了。”心裡直覺得憋得慌,下山猛虎被犬欺,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萬山,我們中軍還有五千人戰力並不曾減損多少。”胡澤全兩眼發亮,盯著史萬山。
看到胡澤全的眼視,史萬山嚇了一跳,“胡將軍,你不是想冒險打這一仗吧?”
胡澤全喘了一口大氣,“這一仗是不得不打啊,萬山,你說,如果我們不去十裡灣,那裡對方必然知道我們已經瞧破了他們,那時候全軍整軍來襲,我們才真正地是大難臨頭,先不說我們現在的狀況打不打得過對手,隻要被他們纏上幾天,身後的定州軍就會像聞著血腥味的蒼蠅撲上來,那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將軍的意思是?”史萬山若有所思。
“他們想用計滅了我們,那我們何不將計計就計?”胡澤全眼中閃著幽光,“萬山,這是一次大冒險,如果贏了,我們便可以得到曾部軍糧和白馬山要塞,回過頭來,便可以反咬追軍一口,嘿嘿,就此翻身也不是沒有可能?”說得興奮起來,臉上泛起不正常的嫣紅,神情極度地亢奮。
“萬山,召集所有參將以上的軍官馬上到我這裡來開會,成敗與否就在此一舉,每一個人都要竭力求生,要想活著的話,這一仗我們全軍每一個人都得竭儘全力,我需要他們去動員他們的每一個士兵,十裡灣,嘿嘿!”胡澤全重重一拳砸在擔架上,一下子用力過度,又是大聲咳了出來。
白馬山要塞,作戰室中,一個簡易的沙盤已經做了出來,圍在沙盤邊上,郭全指著十裡灣道“梁將軍,周將軍,你們瞧,隻要南軍進入這片區域,你們兩部則從埋伏地點殺出,封住對手的去路,一群餓得兩眼發綠的殘軍,還不是手到擒來。”
梁翼興奮地搓搓手,道“計策是好,但是郭將軍,對手會上當麼?胡澤全可是當世名將。十裡灣這地形?”
郭全笑了笑,“他們現在已經餓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要溺死的人,便是一根稻草也會拚命揪住的,更何況,我們這裡的情況,他們怎麼知道?這一戰,十拿九穩,不過為了萬全其見,你們兩軍突擊打擊他們的軍隊,我則率鳳離營居後接應,以防胡澤全還留有後手,你剛剛也說了,胡澤全是當世名將,不管如何困難,我相信他手裡一定還有一支能戰的軍隊,我的任務就是盯住這支軍隊,而你們,則是打擊潰兵。”
“不錯,如此方能萬無一失,即便對手有所察覺,我們也無所畏懼。”周叔聞點點頭道。
郭全拍拍手,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分頭行動吧!”
“告辭!”
“告辭!”
梁翼與周叔聞兩人拱手與郭全道彆。
看到兩人離去的背影,吉通有些不解地問道“郭將軍,殲滅南軍潰兵這可是大功勞,我們為什麼要將這大功勞讓給他們?”
郭全冷冷一笑,“吉通,看著輕易的事情,做起來並不見得簡單,正如梁翼所言,胡澤全是當世名將,所謂困獸猶鬥,狗急跳牆,南軍陷入絕地之後,如果不想被趕到江裡喂魚蝦,必然會拚死一搏,其爆發出的戰鬥力不容小覷,鳳離營我們經營了這麼多年,其實這種可打可不打的仗,我可不想讓他們去冒險。”
吉通咬著嘴唇,“既然可打可不打,為什麼不乾淨利落地拒絕了南軍,反正他們也不敢攻打白馬山和白馬渡,就讓他們一路餓到泉城,再收拾他們豈不簡單?”
郭全出了一會子神,道“吉通,你是定州軍人,我也不瞞你,梁翼和周叔聞手下各自還有一萬多曾軍精銳呢?不消耗一些掉,怎麼能放心地讓他們進入遼沈地區替主公做事?”
吉通身體微微一振,“如果他們擋不住南軍的拚死反擊怎麼辦?”
“打潰了也不要緊,隻要鳳離營還在就行。”郭全道“再說,這一仗,他們真想打敗也還不容易呢,要知道,王琰將軍的常勝營會在戰鬥之中趕到,胡澤全有什麼打算,是不是瞧破了我的計劃,根本無關緊要,隻要常勝營一趕到,一萬多常勝營騎兵,再加上我們一萬餘人鳳離營悍卒,一力破百會,他胡澤全即便有三頭六臂,七竅玲瓏心,也一樣將他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