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稿你沒帶回去,但銀子應該是帶回去了的。”
“要證據的話……”
“你說我現在是帶著金吾衛去你家搜銀子呢,還是去透花布莊搜圖紙呢?”
她悠悠開口,管事雙腿一軟,跌跪了下去。
“東家……小的知道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彆報官,小的家裡老母病重,急需銀錢救命……”
他一邊哭著磕頭,一邊求饒。
辛念煙退了兩步,沒有再看他。
“寒露,今後這布莊的管事,便由你來做,你看著處置吧。”
說罷,帶著小燭轉身離開了內堂。
在場的所有人的滿目驚歎的盯著辛念煙的背影,完全被她三言兩語,這麼短的時間內揪出真相,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小燭已經全然呆住了,她跟在辛念煙身邊,出門的時候險些讓門檻絆倒。
“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管事有問題的?”
辛念煙眨了眨眼,“蒙的。”
假的,這事兒昨天晚上寒風就給她遞過信了,她知道管事回去拿過圖紙。
至於其他事,一部分是她自己推斷出來的,另一部分是她胡謅的。
誰知道那管事那麼實誠,她說胡姬跟人吵架就跟人吵架,說酒樓關門就關門。
這不是明擺著沒往西街走嗎?
最後這事的處理,寒露並沒有把管事送官,讓他拿著銀子去把圖紙贖回來,而後趕出了流雲閣,永不錄用。
透花布莊的李老板確實是看不懂圖紙,所以管事拿著銀子去贖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辛念煙沒對寒露的處置方式發表什麼意見,事情既然交給她了,自然就該信任她。
當然,這件事並沒對兩個月後的冬裝上架造成什麼影響。
時間一晃過,很快就到了冬裝上架的日子。
如今寒露已經可以獨當一麵,新裝出售,她甚至不需要去店裡看著。
第二日去點了銀子,帶到錢莊去存下就行。
要說這兩個月,辛念煙生活最大的變化就是,缺了個晚上翻牆竄門的,很不習慣。
今年的雪下得很早,辛念煙裹著厚重的鬥篷坐在屋簷下,捧著一杯熱茶暖手。
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緩緩將院中覆蓋上一層銀白。
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曾經跟自己一同在院中散步的秦晗。
想起,他送自己的那枚暖玉。
自出征後,邊疆一直沒有傳消息回來。
不知道他那邊下雪了沒有……
辛念煙皺了皺眉頭,她最近老是想起秦晗,總擔心他。
她有點明白了,她應該是喜歡秦晗的。
雖然沒有當初對太子那樣激烈的感情,但這個人早就已經融入了她的生活,占據了她心中不可取代的位置。
不會刻意去念著他,想他,但他好像無處不在,看窗外高懸的月是他,看簷下白雪也是他。
“小姐!”
院門口的小燭冒著雪快步跑進來,滿臉焦急的開口。
“不好了!”
“邊疆傳來消息,說爆發了很嚴重的疫病!”
辛念煙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溫熱的茶水在雪地裡濺起一陣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