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煙鬆了鬆胸前的綁帶,伸展身軀抻了個懶腰。
“你給我脫的衣服嗎?”
時舞點了點頭,胸前束著綁帶睡覺不利於身體。
“謝謝。”辛念煙朝她露出一個微笑,一口小白牙亮晃晃的。
時舞有些晃神,搖了搖頭,“公子言重了,伺候公子是屬下分內之事。”
不在相府的辛念煙,似乎更加鮮活靈動,更……隨心。
洗漱過後,辛念煙便出了營帳,直奔寧無忌那邊去了。
如她所說的那樣,他們開始帶著軍營中其他的軍醫一同出診,從四個方位開始入手診治不同的患者。
每日都是將近兩百個營帳的問診,雖然的的確確累人得很,但辛念煙的醫術也得到了極大的磨煉。
比如她現在完全不清楚自己開的藥長什麼樣子,卻知悉了藥材的習性和藥理,能根據病人的情況,合理的改善藥方施藥。
再比如她連人體穴位名字都叫不全,卻能準確無誤的施針,知道金針落在哪裡,可以治療什麼。
短短七日時間,她便從給寧無忌提箱子的小藥童,成了帶領數個軍醫獨當一麵的首席大夫。
就連資曆最老的軍醫,見了她的施針手法和藥方,也要恭恭敬敬喚一聲辛年先生。
日暮西沉,天陰欲雪。
忙碌了一天的幾人在軍機營中圍坐在一起,營中燃了一盆炭火供暖。
“辛先生,這幾日的病情總覽彙集在這裡,我們大約看了三千六百多人,病情統共分位六大類。”
一個軍醫遞上來一本冊子,辛念煙伸手接過,抬手揮了揮,示意他先退下。
她翻了翻那個冊子,將最後一頁仔細讀過,才遞給另一邊坐著烤火的寧無忌。
“好,我一會兒回去開幾個針對性的方子,明日便能將病情發布出去,讓其餘的將士對號入座,按照病情領藥。”
寧無忌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辛苦了,明日便不要出診了,你們都好好休息。”
秦晗看著辛念煙眼下的烏青,心疼不已,放了幾人一天假。
幾人都鬆了一口氣,就連寧無忌也是滿臉鬆動之色。
連續數日的看診,不僅僅是軀體上的勞累,精神上也極為疲乏。
“多謝王爺,明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了!”
辛念煙起身,含笑朝秦晗道。
秦晗也站起身,與她一同出了軍機大營。
出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天黑了,雪落得很大,風聲在山崗上呼嘯,像哀怨的哭嚎聲。
“明日休息,你有什麼打算?”秦晗負手在身後,問了身邊的辛念煙一句。
兩人都披著厚重的鬥篷,在大雪中邁步前行。
辛念煙拉著鬥篷裹了裹,隔絕寒風。
“先睡醒再說吧。”
頓了一下,又看向秦晗。
“嗯……城中的客棧可還有開著的,想去泡個澡。”
連日來的辛苦勞作,即便是隆冬,她身上也有了一股難以忍受的味道,想洗澡快想瘋了。
“都閉館停業了,不過可以去客棧借個房間。”
秦晗隱隱有些自責,煙煙意向愛乾淨,他怎麼忽略了這種事!
“太好了。”辛念煙舒心的展露出一絲微笑。
“煙煙,連日來如此辛勞,委屈你了。”
秦晗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不委屈。”辛念煙眨了眨眼,笑意很真摯。
路是她自己選的,有什麼可委屈的?
在邊境無論多辛苦,也比起在京中煎熬等待要強上不少。
而且,她這段日子,雖然過得很苦,但也很開心。
感覺自己,做的是一些真正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