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越是這種比分咬得死緊的局麵,越是刺激得大家目不轉睛,屏住呼吸。
芸琦目光從沙漏上挪開……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按照前麵卡爾和克勞斯的速度,可能這12瓶酒還沒來得及品完,沙漏就已經漏光了。
已經比賽結束的選手,此刻也都扯下了黑色絲帶,此刻,專注地盯著最後的壓軸參賽人。
嶠嶼墨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當他握住酒杯,低頭輕嗅的那一瞬——
芸琦隻感覺,整個空間,像是一下子,所有光芒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
深邃如刀削斧鑿一般的臉龐,棱角分明,指尖捏著杯角,品味酒香的那一瞬,她覺得,自己似乎聽到嶠嶼墨清淺的呼吸聲。
她的視覺、聽覺,乃至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這個男人垂首的那一瞬吸引了過去。
就像她之前預料的一樣,嶠嶼墨品酒的那一瞬,骨子裡的性感展露無疑。
甚至,她仿佛還生出了一種幻覺——明明站在他身後兩步的位置,她竟然也聞到了他指尖馥鬱持久的酒香。
一如他本人,醇厚濃鬱,優雅至極。
下一秒,他輕輕將酒杯抵在唇邊,啜飲一口,像是故意讓芸琦看得清楚一般,他微微側過臉頰。
於是,那清晰的下顎,在芸琦麵前微微滑動。
芸琦甚至能感覺,那一口酒水在他唇齒中流動,緩緩轉過口腔。
凸起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頃刻間,他在光影下微微一笑,報出酒名——
“唐胡裡奧。”
對麵的皮埃爾剛剛也品了一口,然而,神色凝重,顯然還在沉思。
嶠嶼墨這一氣嗬成地回答,完全出乎他所料。
不止是他,就連他身後,一乾牛津的校友們,也傻了。
畢竟,作為最後一位出賽者,擺在他們麵前的酒水難度,隻會比之前更高。
然而,嶠嶼墨幾乎連思考的時間都不需要。
下一秒,像是嫌大家的反應太遲鈍一樣,嶠嶼墨繼續說出年份和產地
“產自2012年,墨西哥riavera。”
芸琦清晰地感覺到,四周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一開始是驚愕,隨即是驚疑,最後,當裁判宣布的瞬間,變成的炙熱和狂躁。
“瘋了!這麼快就猜出來?那可是壓軸酒。”
“突然感覺牛津的人好可憐。大老遠把法國酒莊的繼承人叫來又如何?比不過還是比不過。”
“無冕之王,當之無愧!”
眾所周知,最後四瓶酒,往往在每年的品酒賽上,都需要至少平均一瓶兩分鐘的時間才能得出結果。
可嶠嶼墨呢?
竟然第一口,就直接將品種、年份和產地直接點破。
“怎麼猜出來的?龍舌蘭的品種那麼多!!”
四周狂熱的圍觀者,幾乎都快瘋了。
然而,芸琦卻發現,嶠嶼墨這個時候微妙地朝她站著的位置勾了勾唇。
“因為,我挺喜歡這個蒸餾廠的名字。用我們國家的語言翻譯過來,riavera也就是……‘春光’。”
後一句,他換成了中文。
全場先是微微靜默,隨即,朝著唯一可能聽得懂這句話的冷芸琦,瘋狂地吹起口哨。
那一秒,芸琦甚至感覺,蒙在嶠嶼墨眼上的黑色絲帶,完全無損他的視線。
他的目光徑自落在她身上,仿佛燃起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