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的睡衣是正兒八經款,上衣是一件可外穿的寬鬆t恤,下身是一條格子長褲。要是穿著性感小吊帶睡衣,那她真是不活了。
薑梨身無分文,最後隻能笑著用粵語和老板說了兩句“恭喜發財”,訕訕地走開了。
薑梨整個人淩亂又焦慮,雖然剛入行的時候她也配過一兩部穿越小說,但配音是配音,跟實操完全不一樣好嗎?
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香江,她身上是一個鋼鏰都沒有,怎麼存活下去都不知道。之前看新聞看電影也知道了,這個時期的香江雖然繁華但也混亂,黑幫和各種古惑仔團體橫行霸道,黑是肯定黑的,白卻不一定白,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感覺每一步都是危險叢生。
薑梨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心想著要是實在不行,就先把項鏈當掉,換幾個錢過日子。可稍稍估算了下項鏈的價值,薑梨更加沮喪了。一條銀項鏈,能換幾個錢啊,按照香江的物價,沒兩天就花完了。
難道還得當鐲子嗎?薑梨有些不舍得。這鐲子還是她18歲生日的時候媽媽送給她的,姥姥的姥姥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薑梨實在是不想把手上的鐲子當掉。
薑梨晃了晃腦袋,暗示自己不要再空想。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個落腳的地方先活下來,要是穿越沒兩天就嗝屁了有什麼用。
薑梨決定繼續往前走,一來熟悉熟悉環境,二來找找看有沒有當鋪。找了好久,薑梨終於找到一個當鋪,但是現在已經是深夜,當鋪早就關門了。
薑梨無處可去,乾脆蹲在當鋪門口休息,準備在這守著它開門。
現在雖然是春天,但入夜還是很冷的,尤其是此時此刻,冷風吹得那叫一個蕭瑟,街道兩邊的梧桐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樹葉隨風飄揚。今天的風吹得很是不給麵子,隻有一輪明月還算賞臉,金黃金黃地掛在天上。
薑梨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馬路邊上,忍不住胡思亂想。也不知道另一個時空的人們怎麼樣了,爸爸媽媽什麼時候能發現她失蹤的這件事?他們一定會很擔心,一定會很害怕的吧……
現在是1979年,她爸爸現在才隻有8歲,就算她後麵成功跑回內地,又能怎麼辦?跟她爸爸說,我是你未來的女兒,你得收留我?
救命啊!
讓一個8歲的孩子收留,這個畫麵,她想都不敢想好嗎?
薑梨越想越覺得離譜,越想越覺得自己淒慘,她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就讓她碰上這種事了?
薑梨原本是蹲在當鋪門口的,可入夜越蹲越冷,便又換了個擋風的地方,她貓在暗處,存在感小到沒人知道她的存在。
薑梨一夜沒睡,卻一點困意都沒有,反而精神繃得很緊,唯恐一個不小心就被壞人拖走先奸後殺。她雙手裹緊自己,一雙眼睛不停地向四周掃射,唯恐觀察漏了任何一絲危險。
不知道蹲了多久,薑梨聽到前方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她往後縮了縮身子,看到一個模糊的高大的影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停在她前麵不遠處。先是手裡拿著的什麼東西滑落在地,隨後“撲通”一聲,一個高大的人影整個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薑梨探出頭一看,發現地上躺著一個男人,他穿著緊致的黑襯衫,修長的黑西褲,旁邊落著一個精致的西裝外套。
什麼情況?
喝多了還是暈倒了?
正當薑梨猶豫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時候,就見一個個兒不高的小乞丐悄悄地挪了過去。那個小乞丐謹慎而快速地翻弄那人的各個口袋,正當他把一個錢包形狀的東西從那男人的口袋裡摸出來的時候,薑梨一個沒控製住,脫口而出。
“偷東西啊”
音量之大差點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卻顯得很近很響亮的這一句呐喊很明顯也嚇住了那個乞丐,慌亂間他丟掉差點就要到手的錢包,落荒而逃。
喊完這一句薑梨才覺得有些後怕,幸好是個小乞丐,也沒有什麼組織團夥,要不有她好果子吃。
等那乞丐跑遠了,觀察周圍也沒有什麼異樣,薑梨這才謹慎地走了出來。
那人真是醉得厲害,被彆人這麼亂摸一通,加上她那麼響亮的一吼都沒有醒,真是個醉鬼。
薑梨撿起那小賊落荒而逃丟掉的錢包,向那人走去。
遠遠地隻感覺這個人長得特彆長,嚴格來講應該說他長得特彆高,可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還真是像把筆直的尺子。他穿著一身西裝,布料和款式看著就價格不菲,可也不知道這人是經受了什麼事,居然喝了這麼多酒,穿著這麼名貴的西裝流落街頭。
那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地上,臉朝向一邊。雖然隻看到一張側臉,但流暢的麵部線條便讓人覺得這人長得很是出眾。
薑梨走過去,蹲下來拍了拍他,那人轉了個臉過來,嘟囔了一聲卻沒有轉醒。
黑夜裡,趁著一點稀薄的月光,薑梨看清了他的臉,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