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女兒年齡還小,又剛剛結婚。丈夫還跟她說了,說彥答應他,等曉菱了八歲才會跟她正的做夫妻。
可徐寒梅還是對女兒的身體有點擔心。
曉菱年齡小,什麼也不懂。天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卻從來沒有想要給自己補一補。
可徐寒梅卻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小時候也是受虧的。
她小的時候可是經曆困難時期的。那時候家的條件也不好,家的,弱的弱,其實並沒有誰會關注她一點兒。
在最應該長身體的時候,曉菱天天卻連飯都吃不飽。
說起來,她連個子都是今年家吃的好了之後,才又躥了一躥的。
以前徐寒梅總覺得女兒太瘦了,光想著要把她養胖一點兒,彆的還沒想。
可今天聽了方翠華的話,她忽然就開始擔心起了曉菱將來的養問題。
就她那小胳膊小腿兒,腰細的就一紮粗,到時候要是有了孩子,那還不得遭罪?
越想,徐寒梅越是擔心,甚至有點開始氣女兒對自己的不上心。
你說,她大遠的跑一趟省城,都找到醫了,好歹也替她自己號號脈,問一聲,讓醫給開個調養的方子啊!
可那小混蛋,壓根不在意!
是浪費了那麼好的機會了。
“要說起這個關大夫啊,妹子,不是我說,那是個有本事的。你們可能平時不關注這事兒,以不知道。她在省省外都出名的很!
你也彆怪曉菱,她是替你『操』心。我說妹子啊,你要是聽勸的話,大姐覺著,你就聽曉菱一回話,去一趟,讓關大夫給號號脈。有病治病,沒病養身。
再不濟,就當是讓女兒放心,不天天惦記著,也是值得跑這一趟的。”
方翠華可沒有忘記自己之前承諾給薑曉菱的話,苦口婆心的開導著徐寒梅。
徐寒梅點了點頭“行,大姐,我聽你的。等天稍微涼快一點,我就跟曉菱去省城一趟。”
方翠華再也沒有想到,曉菱媽媽居然是個這麼聽勸的,頓時高興的眉開眼笑。
隻覺得自己這番話沒有說,就算是在曉菱那也好交待了。
頓時對徐寒梅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可方翠華其實並不明曉菱媽是怎麼想的。
徐寒梅壓根沒想自己去看病的事兒。
比起自己的身體,她倒是正正經經想帶著女兒去號號脈,讓醫給好好開個方子調養調養。
她覺得方大姐說的對,有病治病,沒病養身。
她不認自己的女兒身體有病,可她還是想幫她好好補補。
以前孩子虧了身體,那是家的窮,沒有辦法。
現在有條件了,什麼不對孩子好一點兒?
雖然丈夫一直壓著,什麼也不讓她和婆婆打聽,不讓她們問。
可她們倆也不是傻子。
她們自然知道家的東西一天比一天,食物怎麼也吃不完,這都是得了曉菱的濟。
那個買曉菱郵票的人,雖然徐寒梅也不知道是誰,但她知道肯定是個大官兒。
而且還是一個有實權,人品不錯的好官兒。
彆的不說,單說就那麼一張郵票,人家前前後後給他們家送來了少吃的?就足以證明那人是個有良心,也有能力的。
至於什麼會覺得他有實權?
單看丈夫,還有女兒,女婿對那些舊報紙那麼有興趣就可以看出來啊!
雖然他們不在家提,可徐寒梅總丈夫拿報紙回來,而且每一次拿回來的,都會很在意。
總是把邊角都展的平平的,折疊的時候也會小心翼翼。
而他拿回來的報紙最後都會交給女兒,女兒也會很小心的收藏起來。
徐寒梅又不是個傻子?她腦子也會想啊!
自己一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出身,又沒有什麼大乾,要報紙乾啥?
還要專門去收集,去找?
不用說,她也知道這肯定和之前買郵票的那個大官兒有關。
徐寒梅知道,在如今這個世道,誰活著也不容易。
每個人都有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情。
可能,那個人是有什麼難之處,不方便自己尋找報紙,就把這活兒再次委托給了他們家人吧?
要不然,那人憑什麼都這麼久了,還會時不時的給他們家送東西?
想來應該是收集那些報紙換來的報酬。
丈夫不讓問,徐寒梅就不問。
可她覺得自己已經把事情給想明了。
想明之後,徐寒梅也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
即便接女兒帶回來的吃食,也沒有什麼壓力。
這些都是家人勞動換來的,是他們應該應分的,那有什麼不能吃呢?
雖然沒有壓力,可徐寒梅還是覺得,這事兒長不了。
一個找報紙的活兒,能乾久呢?
萬一哪一天,人家不要了,那活兒不就沒了,家的這些好東西不也跟著沒了?
以,方翠華今天這番話,一下子戳到了徐寒梅的心。
她想趁著那人目前還需要家幫忙,能時不時的給送點吃的,讓家的錢票都能省下來的時候,趕緊帶著曉菱去把身體調養調養。
這樣即便將來人家不用了,那身體調養好了,得到的好處還不是孩子自己的?
徐寒梅越想,越堅定了要帶女兒再去一趟省城的決心。
這邊,薑家的人在一起說著話,那邊邵國慶家也熱鬨的很。
因邵洋沒幾天就要走了,楊燕收早早的就打電話來,說要給孩子送行,順便兩家也聚一聚。
邵國慶想了想,沒同意,隻說讓他們一家子到自己家來,大家聚聚,吃個家常便飯。
聽朋友這麼說,楊燕收想了一下立刻就明了,也覺得自己挑選的時候確實不太合適。
人家舅舅一家還在呢!
出來跟自己聚了,是帶著人還是不帶著?
帶著吧?人家舅舅和自己一家子也不熟,出來吃自己家這頓席算怎麼回事呢?
不帶吧?遠來是客,還是長輩。
哦,自己一家子出去吃飯了,把兩口丟在家不管?
彆說邵國慶肯定不會那麼做,楊燕收自己想想也覺得不合適。
以,邵國慶一說,他立刻就答應了,說擇不如撞,他這個周末就來家。
於是,今天一大早,徐惠萍就和薑河伴兒一起去了菜市場,兩個人合計著中午好好的做幾個菜。
而楊燕收來的也早,不到點他就到了邵家。隻是來的隻有他一個人,家人全都沒帶。
“誒,你怎麼沒把弟妹還有兒子一起帶來?”邵國慶埋怨的說道。
楊燕收不以意的擺了擺手“兒子跟他媽回姥姥家了,以後有機會再聚。”
說完,他往麵探了探頭,問道“邵洋呢?”
“這兒呢,這兒呢!”
邵洋連忙從廚房探出了個頭“楊伯伯,你和我爸先聊著,我給你們榨果汁。我姐前幾天教我的法子,榨出來的果汁特好喝!你稍微等等,馬上就好。”
聽他這麼說,楊燕收頓時滿意的笑眯了眼。
邵國慶將楊燕收讓了書房,將一疊報紙還有兩本刊物遞給了他。
楊燕收拿去看了看,問“又是邵洋找來的?”
邵國慶點了點頭“嗯。我兒子了給你找這些報紙,可算是把他能夠動員的有人全給動員到了。現在彆說他了,連我都能把你要的那些報紙,刊物的期,刊號背下來了。”
聽到友這麼說,楊燕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之後,又不由得歎道“哎,我是喜歡你們家邵洋啊!要不,你再跟他商量商量?問問他要不要考慮來跟著我做研究?”
邵國慶抬眼睨了他一下“你怎麼不自己去跟他商量?”
楊燕收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你以我沒問?!”
“以,他沒答應,然後你就來找我再去動員?”
邵國慶一點都沒有給好友留麵子,直接搖頭“你不用想了,他就沒長那根筋。彆看你現在看著他哪兒哪兒都是好的,要跟了你,天你就得被他氣瘋。”
在這方麵,邵國慶可有經驗了。
從小那小崽子不背書,不抄課文。然後師就會要求請家長。而每到這個時候,妻子都讓他去扛鍋。
以至於這麼年,那些被師快指到臉上的指責,批評,他還記憶猶新。
彆看邵洋現在績不錯,那是因學的專業是他喜歡的。
要讓他去學曆史?
嗬嗬!
這些,楊燕收自然也是知道的。
畢竟當年兩家的孩子是一起長大的。
倆兒子相差不一歲,誰有點黑曆史都瞞不兩家大人去。
可看看手的這些報紙,楊燕收還是沒忍住又歎了口氣“哎,這世上是沒有兩全的事。說起來,我的那些學,就沒一個有洋洋這麼知道『操』心的。可偏偏這小子,又對我的學科沒興趣。”
楊燕收越說越懊惱,眼神中帶出了深深的遺憾。
邵國慶很想說,『操』心的人還不是那小子。
要沒有自己爸媽還有外公惦記著,這些報紙雜誌,那小子一份也找不到。
可這話總是沒法說的。他隻能安慰道“行了,彆感歎了,以後我幫你盯著。邵洋也都跟他那些朋友說了,以後人家要是找到了也會交給我。”
聽他這麼說,楊燕收自然不好再念叨,可心覺得遺憾了。
“對了,昨天你們一家子是不是去書畫街了?”不再提那些報紙之後,楊燕收轉了話題,朝邵國慶問道。
“是啊,你怎麼知道?”邵國慶有點好奇。
“你們是去一德了,對吧?”楊燕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又繼續發問。
“你這是在我們身上裝攝像頭了?”邵國慶忍不住的調侃。
“嗐,咱們就差一點兒碰上!我停車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們上車,然後邵洋把車開走。想叫你們來著,偏偏我車上還有朋友,就沒有給你們打電話。對了,你們也是去找小宋的?這是又得了什麼寶貝?”
關於字畫的事,邵國慶並沒有準備瞞著朋友,因沒有必要。
那副字裝裱出來之後,他是準備掛在書房的。
楊燕收和他關係近,書房也是他常來的地方,他總是能看到的。
以他就將自己得了一幅字,然後舅舅怎麼和宋函煦聯係上,宋函煦又是怎麼幫他們鑒定的,都如實說了出來。說完還特意承諾,等字裝裱回來肯定第一時間請他來看。
隻聽得楊燕收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
好一會兒他才莫名其妙的蹦出來了一句“國慶啊,你媽媽給你們留下來的不是一個箱子,是一個聚寶盆吧?”
一句話說的邵國慶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就一張紙,還臟兮兮的。說實話,要不是我舅舅提出來去鑒定,我們看不出來那玩意兒值錢。”
他搖著頭,一臉的不以意。
可這話聽在楊燕收耳朵,卻讓他忍不住一陣牙酸。
“行了,行了,彆說了。”他出聲阻止。
“要不是咱們是這麼年的朋友,我知道你沒那個心眼兒,這話說的,我聽著跟炫耀似的。還就一張破紙兒……這種破紙倒是給我來兩張啊?!
我不嫌破,你要是有不要的都給我!益善!”
邵國慶聽著朋友發牢『騷』,抿著嘴兒笑著不吱聲。
等楊燕收嘮叨完,他正準備再說些什麼,書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薑河直接走了來。
“什麼破紙?就算那半截子畫是個破紙也不能送人!再怎麼說那也是你媽留下來的!”爺子一門就對著邵國慶不高興的訓誡道。
很明顯,他聽話聽一半兒,壓根沒弄明兩個人在麵說什麼,就習慣的接了話茬。
聽了爺子的話,邵國慶還沒說什麼呢,楊燕收已經聽出了不對勁兒。
不等邵國慶解釋,他先開了口。
“等等!”他伸手做出了一個製止的動作。
然後看向朋友“什麼半截子畫?什麼你媽留下來的?咱剛才說的不是那副字嗎?怎麼,太太還給你留了什麼畫?”
說到這兒,他猛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用手指了指邵國慶,一臉委屈“不是,國慶,你這樣可就不夠意思了啊?有什麼好東西,你倒也拿出來給我看看啊?
嗐,你知道我就這點愛好,又不搶你的,你藏著掖著乾什麼啊?”
看著朋友因舅舅的一句話,急得就差跳腳,邵國慶也是無語。
自己這朋友什麼德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平時看上去好好的,是個正常人。
可一旦起了那些古玩舊物,這家夥就能變一個足的瘋子。
他並不貪,也沒有壞心眼兒,可是他一旦知道有什麼好東西,必然一定會要想辦法去看一看。
眼癮。
以前無哪個地市,再偏,隻要有什麼博物館新開放,有什麼新物件對觀眾展示,他都會第一時間趕去。
要是聽說哪兒個私人得了什麼好東西,他也總會想方設法的托人引薦,去飽飽眼福。
這些邵國慶都知道,可以前也隻是當做笑話聽聽。
那時候他也沒什麼東西值得楊燕收發一回瘋,以並沒有切身感受。
可這回,看樣子,這人是要發作了。
他一臉無語的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打開抽屜將那半幅殘畫拿了出來。
解釋道“不是不給你看,心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半張畫兒,連全都不全……”
他還在說著,可楊燕收才懶得聽。
在邵國慶把畫拿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走了去。
他將花鏡拿出來戴上,然後就盯著那畫細細的看了起來。
即便都是鑒定師,可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專長。
例如楊燕收的專長是青銅器還有金石方麵的小雜件兒,對於瓷器啊,字畫啊,這些雖然有涉獵,卻並不精通。
以,即便是他自己或者他朋友想要鑒定,裝裱個字畫,他都得跑一下一德裝裱行。
當然,這是和行內人比。
要是和普通人比起來,那眼力還是好了不知道少倍。
可如今,楊燕收盯著那半幅殘畫看了半天,卻並沒有看出什麼名堂。
他走回之前坐的地方,從包拿出了放大鏡,不甘心的又走回去,來來回回的查看了半天。
看的很是仔細。
眉頭越皺越緊,之前臉上的那些笑容,還有隨意的表情全都無影無蹤。
邵國慶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禁出聲相勸“看不出來就算了吧。這畫兒至少得少了一半兒還,連個落款都沒有,看不出來才是正常。
再說了,也不一定就是什麼名家名作,沒準兒是什麼人畫著玩兒的呢?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可他安慰了半天,全費。楊燕收像是根本就沒有聽一般,依然緊蹙著眉,陷入了沉思。
好一會兒,他才嚴肅的說道“國慶,這畫兒你收好,千萬彆不當回事。我這是年齡大了,越急越想不起來。我跟你說,這畫兒我肯定,一定。你讓我想想,總是能想清楚來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