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閒來無事,故意請兄長事後羞辱於我嗎”
“好吧,你且說說看。”
劉儉心中鬆了一口氣,終歸還是公孫瓚先打破了他們之間適才的對峙局麵。
彆看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但對於劉儉在公孫瓚麵前建立心理優勢非常重要。
“兄長試想,近三年來,我大漢與鮮卑一直是何局麵”
公孫瓚的語氣很坦然“彼勢強。”
“不錯,彼勢強大漢近年來在北地邊防戍卒不足,一直無法擋住鮮卑的腳步,並州我不知曉,但上穀、漁陽、遼東屬國這些年,光是死於鮮卑擄掠的人都有多少兄長昔為遼東屬國長史,心裡應比我清楚的多。”
公孫瓚歎息道“彆的地方我不知曉,單就遼東屬國的六處縣邑,三年前原有戶三萬,口十八萬,可是今年初統計人丁,卻已是十三萬不到了。”
劉儉聞言一驚,邊郡遭鮮卑襲擾,人口遭劫掠銳減,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被劫這麼多,光是一個邊塞屬國,三年間就少了五萬人
他沉吟片刻,方道“兄長,不對吧僅僅隻是鮮卑劫人,若隻在遼東屬國一地劫五萬之眾,那遼西,玄菟,漁陽,上穀這三年豈不損失數十萬鮮卑人再能搶,還能把大漢朝整個搬到彈汗山去這失劫的五萬人中,最少有三萬,應不是失於外族吧”
公孫瓚的表情怪異,他沉默良久,伸手指了指劉儉的胸口,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知,我知,便是不必說出來,這也不是你我能管的事,咱們隻說胡賊”
劉儉心中感慨是啊,這確實不是我能管的事,至少目前是管不了的。
他的腦海中,陡然又想起了那日,那名寧死在張飛劍下,也叫鬨著不回並州的太行流寇。
對於黔首黎庶而言,最可怕或許真的不是鮮卑
“好,咱就說胡賊,兄長,鮮卑這些年,靠著劫持邊地,日子是過的愈發好了,勢力也日漸壯大,在這種時候,兄長你若是檀石槐,需要做什麼”
公孫瓚顯然時常考慮這種問題,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張嘴就道
“胡人這些年雖猖獗,也不過是因大漢昔年一時失利也,我大漢軍士,不論是兵械甲胄還是糧秣供給,皆遠在胡騎之上,若能保國內安泰,後方穩定,派良將鎮守邊塞隘口,再集中力量北進伐胡,鮮卑依舊不能抵擋”
“我若是檀石槐,自會正視雙方差距,當乘著大漢內戰頻發之際,潛心發展壯大,收攏各部人心,積攢糧草,統一建製,以免大漢日後報複”
說到這的時候,公孫瓚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他清楚劉儉想要說什麼。
他能想到的事,檀石槐也一定會想到,對於鮮卑來說,乘著大漢無暇北顧,多多劫掠邊境,充實自身才是正道。
但也最多不過隻是劫持邊郡而已,若真派人聯合太行山賊,覬覦幽州內地,反倒是會惹的漢廷震怒,萬一對方不顧一切,集中精銳力量向北而戰,不論最後誰勝誰敗,鮮卑的壓力都會驟然加大,這絕不是檀石槐這樣的梟雄應該乾出來的事
這事是有違常理的
“看起來兄長也想明白了,現在的鮮卑行事不同尋常,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有內變”
“什麼內變”
劉儉沒說話。
如果他估計的不差,檀石槐應該是快死了。
他並沒有牛逼到能夠記清楚每一個曆史人物的生死年份,特彆是檀石槐還不是漢朝人物,所以劉儉記不得檀石槐是哪一年死的。
但他卻記得的大概,檀石槐死後,鮮卑三部分裂,彼此為政,互相攻伐,這才給當時千瘡百孔的大漢騰出了喘息之機。
即使是在東漢末年軍閥混戰之際,也沒有遭到北方鮮卑過多的進襲,直到曹操執政,軻比能才再次統一東部和中部鮮卑。
這中間,太多年了,漢朝有太多的喘息之機。
所以說,檀石槐的死,對於即將陷入四分五裂的大漢朝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若檀石槐還活著,鮮卑三部還是統一的狀態,之後的黃巾起義、董卓亂政絕不會少了這位胡族梟雄的影子。
可事實上,並沒有
黃巾起義時,漢境北方並無戰事。
這說明檀石槐是在黃巾起義前死的。
根據這些推斷,再加上眼下發生的蹊蹺事情結合來看,劉儉敢賭,檀石槐大概是快不行了,而鮮卑三部即將陷入內鬥紛爭。
可你讓公孫瓚來賭這件事,他絕對不敢。
若非先知先覺,一個人的壽命,怎麼賭
“我此刻有一個想法,但我不想直說,因為沒有實證師兄可否讓我前往縣署,去審一審那個前番被我生擒的胡騎首領”
公孫瓚皺眉道“你有什麼想法直說就是了如何還要審他”
劉儉心說,我要是不去審一下,光是這麼紅口白牙的跟你嘮檀石槐要掛你能信
“兄長若是覺得不方便,就算了,大不了來日我去縣署向兄長認錯就是。”
這話擺明了就是激他,好像公孫瓚不讓劉儉審那俘虜,是故意逼著劉儉服輸一樣。
但公孫瓚偏就挺吃這一套的。
“你這什麼意思我還能故意壓你不成不就是審個胡賊嗎審現在就去審”
“彆,現在天太晚了,我明兒白天去就行。”
“等白天作甚就現在審,你趕緊跟我走連夜就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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