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當日,整個劉府賓客甚眾,廳中坐落不下,唯有在院中按置諸多案幾,宴請諸人。
所邀賓朋之中,盧植身為劉儉老師,自當上座為長,這不是依照官職而論的,而是依照漢朝的忠孝義理論,必須如此。
其次的就是袁基等身份顯赫之人。
另外還有一些古文經的宿老,劉儉雖然誠意邀請,但他們大多自持身份未至,不過還是送上了禮品以及賀書,也算是給足了劉儉麵子。
另外,包括袁紹,曹操,袁術,許攸等人,也被劉儉請至府邸。
如此多的貴人赴宴,席間酒食用度可想而知,且漢朝人喜豪飲,縱是朝中公卿亦不例外。
開席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開始有人酒醉了。
很多人跑去廁所嘔吐,還有昏沉之人被劉府的家仆暫時先安排到後院休息,待酒醒之後再回席。
身為東道主的劉儉,也喝的非常多,不過好在他酒量不淺,應對這些朝中的酒蒙子,還算是頗為夠用的。
酒宴數巡之後,諸人所談之事,便從朝中公議之事變成了大家私生活中的諸事,還包括一些雒陽城內近來的一些趣聞。
大家不在共議一個話題,那就沒有必要依席而坐,而是以敬酒之名串席,諸人兩兩相談,三三議聚,場中的氛圍頗為輕鬆。
劉儉此時乃是和議郎陰修以及長水校尉袁術三人齊聚暢談。
說實話,劉儉不是特彆想和這兩個人說話,但該巧不巧袁基適才專門將自己引到了陰修的旁邊做了介紹,說了一會話喝了一爵酒,袁基自己就偷跑串到彆的桌案去了,隻把劉儉一個人仍在陰修的身邊。
偏這位議郎陰修還是個願意吹噓的主,又趕上多喝了幾爵馬尿,絮叨個沒完沒了,不一會,旁邊的袁術竟也坐落過來了,劉儉更是不方便挪地方可,隻能聽著這兩人自顧自地吹噓個不停。
南陽郡被封為南都,亦是光武帝鄉,為大漢經濟首府,望族林立,聲勢頗隆。
其中,陰氏家族興起於南陽新野,光武皇帝昔時曾多讓皇室與功臣宿將的家族聯姻,用婚姻關係來維係政治關係,借此鞏固皇室統治,其中陰家和鄧家,在南陽頗具顯名,隻可惜後來皆逐漸衰退。
昔年在朝堂上占據絕對主要力量的南陽一係,經過幾番朝堂清洗,在朝中的軍功勢力被逐漸拔起,而在向經學化望族轉型的時間段,南陽諸族大多也沒有把握好機會,特彆是在朱穆死後,南陽士人並無一超群的領袖級人物,名聲不及潁川汝南兩地。
故有些時候,南陽望族和汝潁望族之間,始終有著幾分較勁地味道。
就好比今日
南陽的陰修雖有見識,此刻卻頗為傲,談吐之間有淩人之勢,不時的總是擠兌袁術兩句,時不時的就開始嘲諷袁術平日裡的一些荒唐行為。
而袁術也不是什麼心胸寬大之人,對於陰修這樣的誇誇其談者且暗藏譏諷者,也總是在找機會回懟他。
劉儉見兩個人有爭吵起來的態勢,急忙相勸。
好在他這些年跟簡雍相處的時間多,勸架的經驗很是豐富,因此才在這兩位望族公子撓起來之前,將他們兩個人勸住,沒有讓勢態更進一步升級。
劉儉勸架的初衷很樸素,要打你倆滾出去打,彆在我新家打,新刷的房子,再濺一牆血不好。
最終,就見袁術仰頭喝了一口酒,然後重重的將酒爵撂下,如同公牛一般的喘著粗氣瞪視著陰修。
陰修也不甘示弱,盛氣淩人地盯著對麵的袁術。
劉儉實在有些鬨不明白,既然不是一路人,彼此看不順眼對方,那為什麼非要往一張案幾旁邊湊就不能走一個,讓此處的氣氛稍稍放鬆一下嗎
他暗歎口氣,轉頭跟陰修轉移話題“陰兄見多識廣,劉某深為佩服,咱們莫要說些不高興的,不妨談一些坊間的風聞趣事,如何”
陰修不再瞪袁術,而是轉頭笑嗬嗬地看著劉儉。
“德然此言甚是,今日乃君喜遷新居之時,還是應該談一些高興的事,哦,對了,我這裡有一份手抄圖,關乎強身健體,求取長生之道,今日想特贈於德然,以表喜遷新居之賀。”
劉儉推辭道“哎,不好吧,前番陰兄已派人送過我禮物了,豈能再收”
陰修很是正經的回答“前番所贈之禮,皆為凡俗之物,今日這禮物乃我隨身所帶,意義非常,德然可莫要等閒視之。”
說罷,便從袖囊中翻找出了一份絹帛。
袁術雖然不屑,但也是偷眼瞧了過去。
劉儉將絹帛接在手中,低頭細瞅。
卻見上麵用飛白體寫著四個字太平五行。
劉儉的心微微一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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