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便見董卓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對著那名進士伸手道“拿來我看”
那侍衛急忙將一卷簡牘放到了董卓的手上。
董卓將簡牘展開來看,越看,他的臉色便越是發紅,顯得異常氣氛。
終於,便見董卓突然將簡牘重重的擲於地上。
“劉德然吾誓殺汝”
董卓爆發出了少有的怒吼聲。
便是今日,樊稠戰敗,也未見董卓如此發怒。
西涼軍眾將都了解董卓。
董卓這個人是麵善心狠,他一旦發怒,很有可能就要見血了。
因此,一眾西涼軍將士們在此時刻,都不敢輕易吭聲。
唯有牛輔敢於壯著膽問董卓“相國,何事如此憤怒”
“劉德然這個小賊,竟敢為了袁基那廝,與老夫翻臉他在冀州集結三萬兵馬,皆穿白衣白甲,還打著報仇雪恨,踏破隴右的大旗,想要與老夫一決生死老夫,老夫”
說到這的時候,董卓都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此事了。
“老夫平日裡對他笑臉相迎,他是不是就覺得老夫好欺負”
牛輔自打上一次被張飛羞辱過之後,心中早有報仇之念。
他對冀州軍早就看不過眼,道“相國,末將願意請命,率兵去戰劉儉,打垮冀州軍,讓姓劉的知曉相國的厲害”
董卓眯起了眼睛,道“劉儉也是當世名將,老夫隻恐你非劉儉敵手。”
牛輔很是不服氣。
“相國,末將也是追隨相國多年,身經百戰,豈不及劉儉一黃口孺子乎”
董卓搖了搖頭,道“問題是,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兒”
“末將願立軍令狀。”
董卓斜眼看了看牛輔,遂道“罷了,軍令狀你就不用立了,探子回報,劉儉的兵馬已至黎陽,要走延津渡口來南岸,”
“你且率兵,沿黃河南岸去設營阻攔劉儉,如今鮑信,曹操,張邈,張超,劉岱等一眾賊子皆在滎陽,老夫先去會和奉先收拾了他們你且對劉儉行以震懾,他若是還不知悔改,老夫在對他用兵不遲”
牛輔聞言大喜,當即領命而去。
“等會”
“相國何事”
“沒有老夫的軍令,不要輕易對劉儉用兵,且攔住他就是,另外有什麼事,多聽聽那個人的”
牛輔聞言愣了愣,接著臉色一紅。
原來嶽丈早就知道
望著牛輔離去的背影,董卓暗暗歎了口氣。
劉德然啊劉德然,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反倒是犯傻了起來
那袁基又不是你的親兄弟什麼刎頸之交,不過是世人強塞給你們的稱謂而已,虛名都是虛名
你又何苦當真呢
因為袁家人與老夫為敵,還偏偏不與袁紹聯合,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當老夫是個好脾氣的嗎
你既然不知天高地厚,要對老夫用強,那老夫就讓你知道知道老夫的厲害
給你兩條路,要麼你死
要麼,讓你從今往後,服服帖帖的給老夫當狗
牛輔回到了自己的營寨,立刻召來了已經被任命為都尉的賈詡。
“文和,你讓我告訴嶽丈的,我都已經稟報過了,嶽丈此番對我頗為滿意”
賈詡不置可否,問道“中郎將可對相國諫言虛張聲勢,穩住朱儁,暗中前往各處破敵之策了嗎”
牛輔大笑道“說了、說了嶽父已經采納”
賈詡輕歎道“如此,雒陽無憂矣。”
而他心中此刻在想的,則是雒陽無憂,則我本人亦無憂也。
但是,牛輔下一句話,卻讓賈詡再度緊張起來。
“聽說劉德然要為袁基報仇,興兵伐我嶽丈,嶽丈讓我率兵沿黃河南岸,順流往延津去,與劉德然交手”
“什麼”
賈詡聽到這,頓時一驚。
“劉德然要討伐相國”
“哼哼,正是,這個小賊,活的不耐煩了本將軍,正想收拾他”
賈詡皺起了眉頭,搖頭道“不對呀,劉儉非不識時勢之人,他這個時候與相國為敵,豈非愚蠢他是響應了袁紹的號召嗎”
牛輔搖了搖頭,道“好像不是,據說他隻是命三軍將士皆穿白旗白甲,揚言要為袁基報仇,單獨興兵,似未與袁紹為伍”
“哦”
賈詡緩緩地點了點頭,似有些明悟。
隨後,他看向牛輔,道“相國讓將軍率兵,去阻劉德然”
牛輔道“正是,相國讓我對付劉德然,他自率領西涼精銳並一眾猛將,去中原對付那些叛逆宵小”
賈詡突然認真地問道“相國可說了,讓你如何與劉儉作戰”
牛輔剛想說,董卓吩咐他隻守不攻,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他心中驟然想起,上一次在兩軍陣前,張飛當中羞辱他的事情。
如果沒有意外,那個環眼賊這次也一定隨著劉儉出征了
牛輔麾下有三萬精銳,不是西涼猛士,就昔日中央軍的精銳部隊,而劉儉的冀州軍,並未組織多久
牛輔仔細衡量他與劉儉的戰力,怎麼算,怎麼都覺得自己不會輸。
嶽丈怕我打不過劉儉,讓我以守代攻,可事實上,那劉儉再善於用兵,但其兵卒的戰力不及我手下的軍士,他再會用兵,又有何用
我若真將劉儉生擒活捉了回去,相國必然以為我驕傲
想到這,牛輔瞬時間改了口風。
“相國讓你我,擊敗劉儉,將其生擒發落”
“啊”
賈詡似有些驚異的看著牛輔,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將軍當真”
牛輔不滿道“文和,你這是什麼話說的什麼叫當真難道本將軍還會拿此事,與你玩笑不成”
“哦不,不,末吏不是那個意思”
賈詡急忙衝著牛輔拱了拱手,隨後有些疑惑地道“隻是,依照相國的見識,此時應該還是以探看劉儉的真意為主,這上來直接就打,未免”
“未免設什麼呀”牛輔急忙道“相國與劉儉認識也算多年了,自打相國掌了大權,明裡暗裡的,給了劉儉多少實惠,他可倒好眼見各路牧守反叛相國,居然落井下石直接叛了相國自然想將他親手千刀萬剮”
“嗯”
賈詡沒回答。
“文和,你說這仗怎麼打”牛輔急忙向他請教道。
賈詡沉吟許久,掃了牛輔一眼,道“縮著打。”
“啊”
牛輔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怎麼你也怎麼你還怕劉儉不成”
賈詡搖了搖頭,道“不是怕他,隻是劉儉以報仇為名出兵,麾下皆為哀兵,複仇之人,行事不冷靜多衝動,但劉儉卻又非同常人,將軍需要觀察,我也需要觀察,懂嗎”
“嗯”牛輔似乎不想觀察。
他想直接乾翻劉儉
賈詡道“將軍若是覺得我的辦法不妥,就自率兵去會戰劉儉,詡願在後方,為將軍督辦糧草。”
“哎哎,不,不用,不用聽你的觀察咱們先順流直下,建立營寨,觀察劉儉的動向”
董卓將李傕留在了孟津對岸,並將能夠代表自己身份的東西都留下,佯裝他本人還在孟津。
他自己則是帶領著一眾猛將和精銳,悄悄的前往滎陽。
而牛輔,則是依照董卓的命令,去阻攔劉儉。
而此時,張邈,曹操,張超臧洪,鮑信,劉岱,橋瑁等人,則正咋與胡軫交手。
這幾路聯軍的兵馬數量不少,且中原之地多豪傑猛士,當中不乏能人,因此倒是與胡軫打的有來有往,一度甚至能夠占據優勢。
其實按理來說,胡軫若是善用並州軍的話,想要反壓關東諸牧守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他卻不想讓呂布搶了他的功勞。
在胡軫的眼中,並州軍多少還算是外人,不可信任。
因此,他還是將呂布的兵馬安置在後方。
關東聯軍與胡軫幾番交手之後,雖未得全勝,卻也未得全敗。
於是曹操建議,請大家集中兵力,乘著董卓以及他的主力軍被朱儁牽製,應該畢其功於一役,拿下滎陽,畢竟西涼軍雖然驍勇,但胡軫的用兵之能,大家多少看在眼裡。
胡軫雖然算是一員帥才,但絕非不能戰勝的存在,曹操覺得,隻要大家團結一心,就一定可以突破胡軫的防線。
就算是不能完敗胡軫,但隻要拿下了滎陽,那就等於將刀架在了董卓的脖子上
但以張邈,橋瑁,劉岱等為首的人卻都不聽。
他們認為戰機未到,還是應深溝高欄,觀察敵軍虛實為上。
聽了眾人之言,曹操異常憤懣,他認為己方乃是進攻的一方,為何要反做守勢眼下是董卓被牽製了,若是董卓未被牽製,來此支援,己方豈不危矣
於是,曹操親自率兵往西,意圖突襲胡軫,以獲全功。
若是正常情況下,曹操此舉或有幾分勝算。
但是,他卻不知道,董卓已經悄悄地帶人抵達了這裡。
統兵之人,已經不是胡軫,而是董卓。
前方的西涼軍主將胡軫,也被董卓調往後方,反倒是呂布,張遼等輩,皆被董卓支往前線,暗中埋伏。
董卓身經百戰,他算定關東諸軍,一定會有人偷襲滎陽
結果,曹操行至滎陽汴水,與董卓的大將呂布,張遼等人交鋒,因為士兵戰力相差太大,曹操大敗,自己也被流矢所傷,幸得從弟曹洪所救,不得已隻能回至酸棗。
但曹操這個人就是不肯歇著,即使戰敗撤軍,他還是希望諸人能夠采取進取之勢,先據要地,再分兵西入武關,圍困董卓。
但是酸棗會盟的諸人依舊不肯從。
曹操在這一場大戰中,折損了好友衛茲,心中實痛,又見關東諸人不進取,隻是深溝高壘的避戰,於是再度率兵南下,二次前往丹陽郡募兵,以求擴充實力再次討董。
不過曹操雖然戰敗了,但他這一次的義舉,也影響了義軍之中的許多豪傑,似張邈手下的豪傑典韋,鮑信手下的豪傑於禁等,就對曹操孤軍奮戰之舉,頗為讚賞。
曹操走後,董卓並沒有歇著,他乘著關東諸將彼此猜忌,不敢輕易進兵之際,采取各個擊破之法,開始對一眾聯盟軍展開了猛烈的進攻。
他第一個瞄準的,是從幽州遠道而來的韓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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