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儉卻沒有睡,他瞪著大眼睛,看著床榻上的房梁,開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是後世穿越來的人,對於他來說,子不類父,倒也並不算是什麼大事,孩子像母親多一點,他不認為這是什麼壞事
但他能理解鄭慈的心情。
子不類父,不討父喜的事,且不用說彆的朝代,單說漢代的高祖劉邦和漢武劉徹
劉邦之子劉盈為人仁弱,劉邦以為他不像自己,而戚夫人所生子劉如意深得劉邦喜愛,並且劉如意酷肖劉邦,劉邦以其類己,故常欲易太子。
“仁恕溫謹”的劉據,對劉徹的窮兵黷武屢屢進諫,劉徹認為劉據不像自己,父子亦有所隔閡。
鄭慈出身書香門第,名士之家,不同於尋常女子,對於古今之事的通曉程度,自然要遠勝於平常女子。
劉冀是自己的嫡長子,而自己的事業,如今越來越大,可謂是一方霸主。
不過,他也多少有些發現了,劉冀這孩子,確實像是鄭慈多一些,喜靜,喜文,為人彬彬有禮。
倒也不能說有什麼不好,隻是自己征戰四方,就算是能夠平定天下,給劉冀留下一個全是功臣名將的大盛之世,以他如此敦厚仁義的個性可能壓的住這一班老臣嗎
劉儉心中盤算實在不行,等劉冀稍稍長大一些之後,就將他帶在身邊,由自己親自教導他
不過,自己畢竟不是科班老師出身,為人父母者,親自施教於子,代以師職,似乎也不太妥當。
而且,劉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性格,自己也沒有完全摸透,隻是看了個表麵而已。
第二日,劉儉起床之後,將劉冀現在的老師蒙學老師,召到了自己的麵前。
教劉冀蒙學者,乃是鄭玄的弟子東萊黃縣人蔣極。
論資排輩,劉儉也得叫他一聲師兄。
此人四十多了,跟在鄭玄身邊多年,可以說是博古通今,讓他教劉冀,說實話多少有點屈才,但蔣極似乎頗為願意。
“蔣師兄,不知冀兒平日裡,課業如何”
蔣極很是認真道“課業極佳,一教即懂,我欲今年便使其讀左氏春秋。”
劉儉點了點頭,道“冀兒平日裡,都與何人為玩伴”
蔣極笑道“驃騎將軍長子劉括,前將軍之子關平,左將軍之子張苞,尚書令幼子田融,尚書仆射之幼子審執皆小主玩伴也。”
“原來如此,劉括、關平和張苞我都知曉,乃是雲長和翼德的嫡出,隻是田豐和審配的嫡長,皆已近成年,他們和這三個能玩到一塊嗎”
蔣極言道“大將軍誤會了,田融和審執,皆妾室所生,非田,審倆家嫡出,然終歸是望族高門,故少主與為友,亦無不可也,此五人皆為少主伴讀。”
劉儉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這幾個小的,關係可好”
“情深意篤。”
“如此,我了然了這幾個小的,勞煩師兄今日代我吩咐他們去辦件事。”
“大將軍囑咐,焉敢不尊。”
當日下午,劉冀,劉括、關平、張苞、田融、審執照例來見蔣極學課。
往日的課程,大抵約有小兩個時辰,但是今日,半個時辰,蔣極便將課程結束了。
幾個小的很是開心,夾著書本就要走人。
蔣極卻是咳了一聲,隨後用藤條輕輕的敲打了一下桌案。
六個孩子立刻停住了手腳,等候老師吩咐。
“今日課業提前結束,非為其他,實乃有事讓汝等代為師去辦。”
這幾個都是孩子,平日裡除了瘋玩學課,沒彆的事可做,如今老師突然安排事情,他們自是新鮮感十足。
劉冀衝著蔣極行禮道“還請師尊名言,弟子等定當為恩師分憂。”
蔣極捋須道“前日,陳留王著人前來,邀老夫前往大王行宮講注左傳,老夫諸事繁忙,不能前往拜謁,心甚慚愧,今略備薄禮,著汝等代替為師前往大王行宮致歉,此事可能辦否”
這幾個孩子年紀尚幼,不知道陳留王如今留在鄴城的真正意義。
在這些孩子們的眼中看來,陳留王身為諸侯王,可以說是鄴城最為尊貴的存在之一了,他們平日裡也僅僅隻是知曉鄴城漳水附近的行宮住著這麼一號人物,卻從無機會去見。
如今可以看一看這位傳說中的少年諸侯王的真容,他們自是非常興奮。
就見張苞二話不說,直接應承了下來。
“老師放心,你且瞧我們的就是了我們這就去”
劉冀似乎有些猶豫,他拱手道“聞陳留王乃當今天子親弟,先帝遺子,尊貴無比,我等皆少年郎,又無功爵在身,代老師前往,禮數不周,恐大王見責”
蔣極道“你好歹也是大將軍之子,行事如何這般扭捏你去不去不去為師傅著彆人去也是一樣”
“彆彆”
田融急忙攔住了劉冀,衝著他使勁的擠了擠眼睛。
“老師,我們去還是讓我們去”
“好,這可是你們自己要去的,禮品為師已經準備妥當,就在門外的車上,輜車也為你們準備好了,你們上了輜車,車夫自然會引你們去行宮拜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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