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怕是荊州一眾會極力相勸袁紹退兵甚至是以死相逼。”
說話的時候,一名校事府的校事從後方快馬過來,翻下馬背對一名司馬低聲說了幾句,隨後那人快步走到大纛旗這邊,將側後方的消息稟報給了劉儉和郭嘉。
“蘇代,貝羽出現了,他們糾結了三千多人,避開了駐紮在陸渾的呂曠和呂翔,沿著熊耳山殺過來,看樣子是來救援袁紹的。”
“蘇代,貝羽”郭嘉笑了一下,看向劉儉“這兩個人是南郡的宗賊,後歸於袁紹,想不到在關鍵時刻,倒是還挺忠心。”
“可惜這些人終究兵少,倉促之間,不過是些烏合之眾。”
劉儉並不在意對方是什麼人,招手讓人拿過輿圖,看了一會,手在上麵一掃,巴掌啪的按下“傳令給閻柔和張燕,帶黑山騎過去,把這三千人給我吃下。”
“一群跳梁小醜”
金鳴響起,蔓延的兵鋒正在往後退走
營中燃燒的火焰被撲滅,濃煙在天空席卷,柵欄上下,斑駁著暗紅的血色,與屍體交織連成一片,安靜的停留在夜色裡。
“河北軍退了他們退了”
營寨裡,臉上有著喜氣的士兵匆匆忙忙跑過一名身著重甲的身形後方稟報。
整座大寨,抬走的傷者、屍體的悲戚氛圍裡,敵人的退卻是難得讓人高興的消息。
眺望退走的敵軍,站立的袁紹緊皺的眉頭鬆了鬆,此時戰事剛剛結束,周圍的傷者實在有些多,痛苦的呻吟持續的傳來,他微微轉了轉頭,大部分被抬去傷兵營的士卒,這輩子恐怕會落下殘疾了。
身邊許多人來去,打掃著營寨內,重新布置守寨的器具,過來幾撥傳令兵彙報了情況,又帶著命令離開後,文聘,王威朝這邊過來,見自家主公沉默模樣,還以為是為明日的戰事憂慮。
“主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下北軍退了一次,明日眾人齊心,再退他一次,隻要拖到他們軍中糧儘,我們便是守下來了,此刻該是鼓舞士氣,讓眾兵將們高興高興才是。”
適才一直有些呆滯的袁紹,聽了這話,方才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一個人說道“現在高興,為時尚早。”
說話的人,乃是袁紹身旁的蒯良。
袁紹轉頭看去,看卻見以蒯良為首的一眾人,臉上皆有一絲疲憊。
不遠,一名傷兵被人一把將刺進肩膀的箭矢拔出,淒厲的“啊”一聲慘叫傳來時。
蒯良慢悠悠地開口“今日才第一次會戰,哪裡算得激烈,高興還太早了。”
南陽郡的鄧當說道“今日來打的敵軍尚算不得多,敵軍猛將也沒來幾個,他們更像是在觸探我們防守的程度,明日他們再來,就不會和今日這般簡單了,主公,當務之急,還是撤退為上”
說話的語氣並不高,然而對麵的文聘想要說些什麼,身旁的王威趕忙拉了拉他,輕搖了下頭,這才閉上嘴。
現在的這種情況,不是他們插嘴的時候。
袁紹環首看去,卻見身後的一眾隨軍而來的望族中人,皆是麵帶憂色,且還有人似要諫言。
他猛然一轉頭,吩咐文聘道“帶我去巡查營盤”
文聘不敢怠慢,當即引著袁紹去巡營。
眾人皆隨袁紹一同,待來到傷兵營,裡麵各種慘叫聲、血腥氣、草藥味彌漫,醫匠大多已被派遣到這邊幫忙醫治傷兵,依舊顯得不夠用,身影忙碌的在各個簡易病榻前來了又去,甚至不少人在嚴重的傷勢下,疼痛的死去,也有在昏厥中悄無聲息的離世,尚有餘溫的屍體下一秒就被營中士卒抬走,鮮血順著垂下的手臂一滴滴落在地上,延綿出去。
向氏家族的向征道“主公,兒郎傷重至此,主公何心忍乎”
“主公,退兵吧”
“主公啊,損失太大了”
“敵軍凶猛,此地不宜久留也”
這邊說話的聲音傳開,許許多多的傷兵聽到這處的動靜,也看到了站立許久的身影,一個個激動的仰起頭想要說話,有傷重的咬緊牙關,儘量不讓自己發出慘叫。
那些傷兵營中的士兵,也有一些衝出了帳篷,對著袁紹哭道
“主公,撤兵吧”
“主公,彆打了”
“主公,讓我們回家吧”
袁紹的臉色變的鐵青。
他沒有說話,隻是一拂袖,轉身離開了傷病營。
可是,當袁紹回到他的帥帳之後,還是有一大群的人跟了過來。
包括蒯良,向征,鄧當,馬成,霍篤,黃射等人,皆是望族代表。
“主公,撤兵吧。”
“你們你們想造反嗎”袁紹終於控製不住怒火,放聲怒喝。
“我等好不容易打退北軍,汝等就在此勸我退兵,莫非與劉儉私通乎”
“主公,我等不敢啊”
“隻是北軍凶猛,我等身為進攻的一方,卻隻能是憑營寨待守,空耗軍力”
“主公啊,這樣我們是拿不下雒陽的”
“荊州的元氣會喪掉的啊,主公”
袁紹勃然大怒“都給我滾出去”
袁紹下了命令,這也人也不好賴在帥帳內不走。
但是他們都出了帥帳,在袁紹的帥帳外麵等候,一夜不走。
“主公,撤兵吧”
“主公,雒陽這樣,是拿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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