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下,劉儉等身邊數十近侍駐馬緩坡上,看著手持蘇代,貝羽,還有他們麾下主要司馬的首級的騎兵隊開始緩緩向前
另外還有他們兩人沾血的旗幟。
袁紹大營內,很多士兵都看到了這一幕。
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蘇代和貝羽,但是隻要有一個人認識,那麼很快,大部分人就都會知道。
而且,還有那兩麵沾血的大旗,如此醒目,刺痛著袁軍士兵們的眼睛。
營寨內所有人幾乎在這一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變得死寂。
王威、鄧義接到消息趕過來,看到的瞬間,感覺天地都在旋轉,後者看了王威一眼“援兵斷了徹底沒希望了”
王威咬牙,一拳砸在馬背,低聲壓抑“去通知主公速來”
那親衛拱手,剛一轉身,看見不遠處一襲紅色披風的身形帶著一眾人大步流星的過來,王,鄧二將連忙拱手“主公。”
袁紹嗯了一聲,走近轅門,遠方的頭顱和旗幟映在了他的眼中。
“主公,蘇代和貝羽的暗兵,沒了。”蒯良的話語低聲的在旁邊說了一句。
身後係著的披風輕揚了一下,袁紹臉色冷漠,隻是垂著在身側的手掌,死死的捏緊,發顫。
“主公,彆打了,撤吧”
“主公啊,我們沒有勝機啊”
“主公,撤吧”
“主公”
袁紹閉上眼睛,轉身,沉默的走了回去。
與此同時,寨外的河北軍陣列。
延綿的旌旗下,軍陣安靜,偶爾有馬隊從無數人的視線前麵跑過去,單調的馬蹄聲中,魁梧的將領提著一杆大刀朝中軍奔行,隨後下馬,徒步走到大旗下,朝馬背上一人,拱手“丞相還在等什麼,如今人已殺了,開始攻寨吧。”
說話的人是文醜。
劉儉撫須搖頭,眯著眼簾望著袁紹的營寨,沉默片刻,方才道“攻心之計,總需要時間發酵,豈能逼之太急,否則讓他們上下齊心,那就沒有任何意義勿要急躁,我觀袁紹大寨兩日內定是保不住的。”
話語頓了頓,他還是揮了揮手“通知呂威璜,趙叡二人帶兵向前逼近十丈,做出恫嚇的姿態。”
“是”文醜拱拱手,轉身騎馬飛奔離開。
又過了三柱香的時間,劉儉終於下令開始進攻
今日的這一次進攻和昨日區彆不大,依舊是猛烈無比,但是袁軍的守備之勢,相比於昨日卻要差了許多。
又是一日的攻伐,河北軍在留下了一地殘骸之後,果斷的撤走了。
袁紹軍的士氣更加的低落
帥帳之外,今日前來請求袁紹撤兵的人更加多了。
袁紹現在,隻是一個人悶坐在帥帳之中,不許任何人進帳。
不過,即使如此,帳篷外的人依舊是在一個接著一個的衝著帥帳內呼喊。
那一聲聲“主公,撤兵吧”
猶如刀割一樣,一刀一刀的刮著袁紹的心。
袁紹低頭看著桌案的酒爵,端起酒爵,猛然向著口中豪飲了一口。
“主公”
一道聲音從營寨門口傳來,打斷了袁紹的思緒。
“誰不是說了,吾誰都不見嗎”
“主公不見末吏,然末吏依舊需冒死來見主公”
袁紹抬起頭,看到的是荀諶的臉。
袁紹冷冷地哼了哼,隨手讓荀諶在旁邊坐下。
相比於南陽郡,南郡的其他高門,荀諶身為潁川人,其主要利益倒也不是不在荊州,而起家族之中,也不似其他的荊州家族一樣,對袁紹支持甚大,所以在一定角度來說,荀諶家族在這場戰事中的損失或是獲利,都沒有那麼直接。
“主公,事到如今,還是撤兵吧。”
“啪”
袁紹猛然將手中的酒爵重重的落在桌案上。
“連你都來勸我你可知曉,這一次撤兵,代表什麼”
荀諶很是鎮定的說道“這次撤兵,代表了十年之內,北方若無大亂,我南軍恐再無力北上與劉儉爭雄,隻能是防守。”
“既然知道,如何還來相勸替那些人做說客嗎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
荀諶苦笑道“主公,難道您還不了解我嗎荀某雖非頂尖人傑,卻也有操守,豈能容人收買來勸主公”
袁紹聽到這,頓時沉默了。
“不錯,你說的是,是袁某出言無狀,委屈你了。”
荀諶搖了搖頭,道“主公啊,我之所以勸主公撤兵,是想告知主公,如今劉儉勢大,霸業已成,中原之地,短則難圖,需將目光放長遠些。”
“依照如今的形勢,主公退守荊州,東連曹操,西結袁遺,與劉儉成鼎足之勢,雖進攻不足,但固守有餘”
“如今之勢,隻能是聯合江東與益州固守南境,不讓劉儉南下相侵,然後以待天時”
“主公啊,這是我們唯一的道路了。”
“主公不可與命爭也”
袁紹氣道“偏安一隅,豈是袁某之做派”
荀諶歎道“確實不是袁公做派,然,這是大勢所趨啊,非人力所能爭也。”
“況且,末吏適才說了,咱們此番撤退,乃是以待天時,並非是完全固守,隻要時機一到,待北方有變,我們就可以找準時機,克複中原”
“隻是這個時機需要靜心留意,或十年,或二十年”
袁紹聞言,長歎口氣“十年,二十年”
“天知道,袁某會不會有那麼長的壽數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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