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昆侖!
三人在漆黑的地洞中走了約有一個時辰,隻見前方一道強光刺眼,顯然已經到了洞口。
淩霄背著九公第一個鑽了出來。
那是一片青山綠水,古鬆於路旁蒼翠挺拔,兩旁奇花異草,幽香撲鼻。
淩霄忽覺神清氣爽,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了紫霞山的良辰美景。他心中尋思“先將雲簫送回九黎,與千毒婆婆求個情。等事情了了,即刻就回紫霞山看望師傅師娘。”
李雲簫也是滿腹心事,千毒婆婆心狠手辣,她曾親眼看過婆婆殺人,至今心有餘悸。淩霄的脾氣倔強,若到時兩人一言不合,打將起來該如何是好。
二人默默無言,順著山路走了一天,又渴又餓。
不一時,隻見清風遙遙,夕陽淡淡。那前方晚霞之下,一麵酒旗迎風招展。酒旗上寫著“八方同醉”四個大字,酒旗之下又另有一聯,“風中酒旗招,路上故人遙”。
淩霄抬眼看著酒旗,不禁心中豁然,長嘯一聲“好一個‘八方同醉’,就衝著這四字,當浮一大白。”說罷,舉步向前。
才走三步,背後兔九公忽地縱身而起,落到地上。不知他從何處摸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家喉嚨,望著淩霄二人恨恨道“你們害我,害苦我了。”
淩霄深怕他當真自刎,忙躬身勸慰“九公,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把刀放下,咱們從長計議……”
九公流淚道“霄兒,我曾以真命元神在神袛麵前立過誓,永生不離大陣。如今……唉……”
淩霄知他守了那誓言七百餘年,一朝被自己破了,心中著實過意不去,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李雲簫卻忽地“哈哈”一笑,那緊張的氛圍,在她笑聲中即刻變得十分詭異。
兔九公憋紅了臉,大怒“笑個屁,都怨你!”
李雲簫背著手跳到兔九公身前,“嘻嘻”笑道“這般說來,大兔子難免一死了?”
“哼!”兔九公冷冷說道“那又如何?”
“若是難免一死,倒不如選個舒服的死法。”
“儘是胡說八道,死哪有舒服的?”
李雲簫指了指前方酒店“自然是有的,比如醉死。”
兔九公一眼看到酒店,腿就軟了。算起來,他已經兩百年沒喝酒。或許還更久一些,上一次喝酒,那還是青梅受道之時的事情。再算起來,他這一生一共接待了十一個天醫傳人,唯獨這第十一個淩霄最不讓他省心。
說到酒,九公便不舍得死了。二話不說,大搖大擺往酒店便走。
那店中客人,見一隻兔子身穿衣服,直立行走,驚得一身魂魄離離散散,跳出座位,連趴帶滾向外就跑,口裡隻喊“妖怪”。
店老板跑了幾步,回頭一想,自己一身家當都在這裡,還能去哪?便又戰戰兢兢地走了回來“客客客客……官,喝酒麼?”
淩霄與李雲簫從後趕來。
淩霄一笑“店家不必害怕,咱們都是好人。”說著,覺得九公並非人身,補了一句“與好兔子!”
店老板看這病少年和顏悅色,心裡的害怕消了幾分“裡邊請。”
兔九公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敲了敲桌子“我要三壇烈酒,越烈越好。”
店家一怔“兔……仙人,我家最烈的酒叫‘一碗趴’,你喝三壇,那就成‘閻王笑’了。”
三人一怔,不解其意。淩霄哈哈一笑“你家酒名倒有意思,什麼是一碗趴,什麼是閻王笑?”
店家道“一碗趴,喝了一碗就醉得趴在地上。你喝三壇,那就是趴著死了,閻王見了不是要笑麼?”
“胡說八道”兔九公大怒“信不信我喝光你家的酒,還能把你家的屋子拆了。”
店家一驚“不敢不敢。”
李雲簫又點了幾個菜,不一時,桌子上酒菜俱全。
兔九公喝了三碗,就似爛泥一樣趴在了桌子上。淩霄與李雲簫小酌幾杯,也有些暈頭轉向。那店家一臉譏諷地望著兔九公,心裡直罵,你倒是起來拆我家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