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焚天說著話,身子如獵鷹一般衝向雲霄,頃刻不見了蹤影。
淩霄跳下桅杆,回了艙裡休息。
第二日風平浪靜。
直到第三日,遠海之上現出一片陰沉的薄暮,海風冷冽,航路上漸漸礁岩成群,船行緩慢。
阿三一聲大叫“公子,流波山到了。”
淩霄一步跨出船艙,抬頭間,隻見遠處有一座黑黝黝的高山,山勢陡峭,頂天立海,甚為壯闊。山的兩邊一明一暗,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一邊有一高城。城內青山綠水,碧野白雲,有無數瓊樓玉宇。城外護城河深不見底,有了望塔與烽火台,有大炮強弩。
山的那一邊是一片廣闊水域,一片烏煙朦朧,望眼難穿,暗淡無光,就似一副山水墨畫。蒙蒙之中,有一道巨大的龍影,與大山一般高,龍頭仰天,作勢欲飛。隻是那龍影猶如石柱,頭顱定在蒼穹之上動也不動。
再往上看,流波山山頂有一團閃爍不定的藍豔之光,光芒直射那一片灰蒙蒙的海域,形成一道光罩。
淩霄望著這般奇景,不由得瞠目結舌“九公,那山頂的光是什麼?”
九公道“那是龍神贔屭的龍珠!當年龍邪蜃屠戮東海,龍神贔屭以畢生神力將它逼進龍淵。贔屭最後吐出龍珠置於流波山龍神峰上,以龍珠神力封印住龍淵,鎖死了龍邪。”
淩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住在這裡的人想必就是贔屭後裔,龍神族的人了。”
九公點頭“的確如此,龍邪被封印之後,其邪心不死,邪氣流竄龍淵,化出成千上萬的蛇魔。那些蛇魔繼承龍邪意念,衝出龍淵,想要摧毀龍珠,放龍邪脫身。龍神族遂死守流波山,不讓蛇魔靠近龍珠。他們代代相傳,時至今日已發展到了相當大的規模。”
小梅驚訝道“原來東海太平,全是他龍神族以命相守的功勞!”
九公冷笑“哼!你以為龍神族的人都這麼無私?據我所知,他們幾代家住頗有野心,不甘長居海島,常有逐鹿中原之意。曾幾次試圖通信龍邪蜃,欲借龍邪之力西征。隻是龍淵禁製重重,一來怕是他們破不開禁製,聯係不上龍邪蜃。二來,我猜測他們聯係上了龍邪,隻是尚未達成共識,因此如今還是處於敵對之勢。”
說話間,大船已滑進了流波山海域。
眾人泊船於渡口,淩霄將李雲簫的玉簫插在右腰,古劍插在左腰,率先下船走向城門,九公小梅隨後,阿三在船上看著行禮。
來到城門之下,原來那城上儘是金剛石打磨,堅硬異常且光滑無比。牆高十丈有餘,牆頭士兵威武而立,放眼望去,刀戟林立,旌旗飄揚。
此際城門大開,那守城官兵身著軟甲,卻都腰間掛著一條紅綢,代表喜慶之意。
淩霄三人走到城門口,那守城的將軍看了三人一眼,笑臉相迎“幾位到流波城做什麼?”
淩霄答道“咱們是行腳的商人,到此進貨的。”
“三位來得正是時候,幾日之後是二小姐大婚之日,我家主母大宴四方海客,不煩多留兩日。”
淩霄抱拳一笑“謝了!”
三人入城,不禁眼前一亮。街道上披紅掛彩,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街道中心高懸一道紅聯,上有四個鍍金大字“百年好合”。家家戶戶門上掛起紅燈籠,一派喜慶模樣。
兔九公一頭衝進一家酒店,淩霄來不及阻止,隻能跟了進去。
“店家,把你店裡最好的酒端上來!”九公坐在靠窗位置,敲著筷子開始吆喝。眾人看了他一眼,見怪不怪,並不理會。原來這流波山四麵各種怪物應有儘有,一隻穿衣服的兔子倒也不值一提。
那店家是個中年胖子,看他們三人衣著樸素,風塵仆仆,不像富貴之人。心中便有了鄙夷之意,對九公道“酒是有的,就怕你老人家喝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