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七炎暗叫慚愧,然而今日為了李雲簫,他絕對不能輸。把心一橫,金叉三探,赫然是絕技“夜叉探海”。一探淩霄天靈,二探雙眼,三探膻中。金光所至,震得淩霄三魂齊飛,七魄亂撞,一時間天旋地轉,不知南北東西。
“住手!”這時,龍婆在侍女攙扶之下,緩緩走了出來。
二人聽得龍婆聲音,隻能暫且住手。
龍婆道“大敵當前,你們豈能自相殘殺?”
二人低頭不語,相互瞪了對方一眼,又撇開了頭。
龍婆繼續說道“我孫兒雲簫,肩負守山大業,豈能為了私情,棄蒼生大計於不顧,若是那樣,她如何對得起龍神老祖贔屭,如何對得起李家列祖列宗!”
“奶奶”李雲簫哭著跪倒下來,低頭不語。
“不止是雲簫,我李家子子孫孫都有責任為守山大業赴湯蹈火。”
“奶奶!我不要什麼守山大業,不想名垂贔屭碑!我隻想做個平平凡凡的女人,我隻想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廝守一生,奶奶……嗚嗚嗚……我不想做英雄啊!”
龍婆一愣,眼淚奪眶而出,兀自把心一橫,怒斥雲簫“混賬,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是李家子孫,你身上有著龍神贔屭的血,你有責任為守山大業犧牲……”說到此處,她激動異常,牽動傷勢,已然上氣不接下氣。
淩霄望著她祖孫二人,一時間心如刀絞,隻恨自己本事低微,不能幫到雲簫。
龍婆看著淩霄“孩子,我也就明目張膽地說了,雲簫嫁給藍大王,事關我流波山安危大事。我知你二人情深義重,可是兒女私情,比起天下蒼生微不足道,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淩霄望著雲簫,萬千委屈哽咽在喉,他自來口舌伶俐,可是今日卻如個啞巴一般吐不出隻言片語。
“可笑啊可笑!”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自人群響起。眾人看去,一個胡須飄飄的兔人走了出來。
龍婆驚異地望著兔人“你是哪裡來的妖怪?”
兔人眨著眼睛回答“我乃香山兔九公,淩霄是我徒孫,今日特來為他向雲簫丫頭提親!”
“九公!”淩霄與李雲簫望著九公同時出口,一臉感激。
九公望著藍七炎“自古婚約,都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長輩呢?”
藍七炎閉口不語,他的父母在他六歲之時便已在一場海戰中戰死。也因為他的遭遇與雲簫相似,才對她有了一種憐愛之情。
龍婆忙為藍七炎解圍“堂堂夜叉王,豈能與凡人相提並論。倒是你,既然要說媒,聘禮何在?”
九公道“聘禮現在沒有,不過,九公我可以送你一座上古大陣,擺在流波山周圍,固若金湯,從此不再怕他龍淵來犯!”
龍婆看他一身酒氣,隻認為是酒後狂言,冷笑道“空口無憑,等你擺出大陣再來吧!”
淩霄暗暗搖頭,若九公當真幫助流波山擺出大陣,流波山至少可得百年太平。兔九公能守住九天伏魔陣,那本事自然不可小覷。
九公看那老太婆不上道,頓時也慌了手腳“你不要大陣,咱們再商量……”
龍婆卻望著淩霄“你若喜歡雲簫,敢為她去打龍淵麼?”
李雲簫忙打斷她的話“奶奶,你不要說了!”
龍婆繼續說道“你若敢隻身一人打龍淵大軍,隻消撐過一天一夜,我便將雲簫許配與你!”按她所說,若淩霄出城應戰,必是有死無生。龍婆的心思,故意激淩霄出城送死,讓雲簫死心塌地嫁給藍七炎。
兔九公氣得頓足“唉!當年龍子李傲天,一人一槍立在龍珠之下,十萬蛇魔兵莫能向前半步。如今他的子孫卻淪落到依靠外援才能勉強守住龍珠,可歎可歎!”
眾人聽他一歎,都麵露慚色。
淩霄走上前,緩緩將地上的雲簫扶起,又輕輕為她抹去眼角的淚痕,忽然望著她淡淡一笑“我去……”他隻出了這兩字,聲音便戛然而止。
雲簫心裡隱隱不安,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兒?”
“打龍淵!”淩霄笑著說出這三個字,眼神之中卻閃著一股淩厲的光芒。
雲簫抓緊他的手不放,連連搖頭“不能去不能去,你會死的,你知道麼?”
淩霄笑道“這是咱們在一起最後的機會了,就讓我去搏一搏罷!”
雲簫看著他的眼睛,一如往常的清澈明亮,這一刻,她真真切切讀懂了淩霄的心。二人呆呆對望,過了不知多久,雲簫終於緩緩放開了手,也對淩霄輕輕一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