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昆侖!
星魁看向李雲簫,隻見這女子道行低微,竟然當中嘲諷自己,怒火中燒,咬牙一聲“找死!”便隔空駕馭古劍,一劍刺向雲簫喉嚨。
古劍瞬息而至,眼看避無可避,雲簫遂閉上眼睛,心裡念了一聲“小混蛋,我來了!”誰知等了片刻,古劍竟是遲遲不刺來。隻聽劍鳴“嗡嗡”刺耳,身前似有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李雲簫睜開眼睛,古劍在眼前劇烈抖動,紫色光芒於劍鋒之上忽隱忽現。而空中的星魁卻是一臉憤怒,極力在壓製古劍。
眾人正自驚異,蛇兵陣中,一圈紫光轟然飛散,四周蛇兵被紫光掃中,俱都被衝射出去。光芒消退,一個血人站在中心,他搖搖晃晃望著城樓方向,滿是瘀血的臉上似乎夾雜一抹笑容,盯著空中古劍“鏽劍兄,回來吧!”說罷,右手一揮,古劍又是一陣長鳴,於戰場中劃過一道紫線,飛落於那血人掌心。
李雲簫一眼看到那血人,那身影,那聲音,不是淩霄是誰,激動得大叫“小混蛋,你沒死?”
淩霄一笑“我沒死!”
原來他亂殺一陣,真氣枯竭,被蛇兵淹沒,在亂軍之中暈厥過去。那時龍淵攻城命令甚急,淩霄渾身鮮血倒地不起,蛇兵隻以為他已殞命。
淩霄昏昏沉沉之間,似落到一處深淵。“淩霄……淩霄……”黑暗中有人喚他,定眼看去,隻見漆黑儘頭有一絲寒芒,一個婦人牽著一個孩子正在向他招手“淩霄……淩霄……”
淩霄心頭猛然一震“是古劍在召喚他!”睜開眼睛,遂與古劍心靈相通,眼看李雲簫遭難,忙以意念控住古劍。
星魁一臉憤怒,飛身衝向淩霄。淩霄揮動古劍,劍掌齊出。星魁隻覺他掌風柔軟,劍氣鋼強,兩股力道糾纏於一道,虛實不定。忙運足掌力,猛地迎上。
“呼”一聲,劍掌之氣憑空鑽過,霎時割落一片袖袍。
星魁大吃一驚,這一劍極儘變化之妙,當真天下少見。遂運氣於掌,向淩霄頭頂拍落下去。掌風呼嘯,破空處化出黑影龍爪,打向淩霄之時頗有泰山壓頂之勢。
淩霄一劍刺出,已是全力以赴,況且渾身是傷,真氣一時匱乏。眼看龍爪天威壓下,兀自咬緊牙關,怒目圓睜,以古劍刺向去。
“嗡”一聲悶響,淩霄撞上龍爪,身心一震,踏腳之地竟然被震出數道裂痕。
星魁料不到他強弩之末,居然擋下了這一掌,又驚又怒。當即連運兩掌打出,比方才一掌又添了三成功力。
淩霄撞上掌影,身子橫飛出去倒地不起。星魁衝天而起,又以墜落之勢俯衝而下,一腳踏在淩霄腹部。“轟隆”一聲巨響,偌大的流波山為之一震,隻見淩霄被星魁一腳踏進地下。
星魁飛身而起,方才落腳,身後一道紫光衝破大地,紫光正中,渾身血水的淩霄揮動古劍,滿臉猙獰飛刺而來。
星魁出掌擋住古劍,剛剛沾上劍光,忽覺體內血脈噴張,靈魂抽痛,一身真氣源源不斷被古劍吸附進去。不由得大驚失色“好強的戾氣!”忙收回手掌,飛回軍陣之中,即刻調息養氣。
原來李青竹那一槍雖未殺死星魁,其實已經刺傷了他的元神。方才被古劍中的戾氣衝撞,險些被吸出真元。
要說這星魁,身世也頗為奇異。他原是龍邪的蜃氣與凡人女子交合而生。星魁的母親本是商旅之女,隻因商船突遭風暴襲擊,翻入龍淵。一船凡人皆被龍淵中的蛇兵殺死,唯獨那龍邪看上了星魁之母,遂將她救了,關在石樓之中。龍邪以蜃氣化為凡人,每日與星魁母親於石樓相會。一年之後,小星魁出生,半人半龍。
龍邪每日訓練星魁,二十年時間,竟已讓他突破天人境。又因星魁體內有一半龍邪之氣,實力早已與地仙之流人物相當。
龍邪將星魁之母鎖於石樓,答應星魁,流波城破,龍珠毀滅,就是他母親重得自由之時。
這一戰乃星魁生平第一戰,萬萬想不到流波山如此難攻。
星魁調養片刻,隻見前隊蛇兵連連退後。抬頭看去,淩霄手揮古劍,雙眼紫光閃閃,揮劍處隱隱有九條紫色蛇影纏繞。那近前的蛇兵非死即傷,不過眨眼就倒下了一大片。
星魁越發驚異“流波竟有如此奇人,他看起來不到化神階段,一身力量卻可怕如斯!”
淩霄揮舞古劍,神識迷糊,嘴角掛著一絲邪笑。所過之處蛇兵皆被他砍成數斷,劍光所到,如入無人之境。
此時,蛇人匆匆上前“少主,天要亮了!再過三個時辰,龍淵海潮將退!”
星魁遠看流波城,城上硝煙滾滾,破敗不堪。守城士兵死傷過半,李青竹戰死,三軍士氣低迷,戰力驟減,都隻是在城頭苦苦支撐。而龍淵這邊士氣正盛,不過連夜攻城苦戰,疲憊儘顯。
星魁心中計較“以疲兵攻入城去,若有異變則不能再戰。我且收兵,調整片刻,一鼓作氣打破城池直上龍神峰!”想到此處,又看了淩霄一眼“這少年一身魔戾,與我同屬魔道,有道是殊途同歸,他日勢必會與我走到一起,我且饒他一命!”
淩霄大殺一陣,漸漸殺氣減退,紫光衰竭,眼前一片昏黑,疲憊地看著龍淵大軍。遠海海螺吹響,蛇兵依序而退,就如數股流水,緩緩流向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