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無意中生出的一段插曲。
終將是要結束的
去曹府這日,飄起了雪花。
這場戰事比預想的時間更長。
前線戰況其實並不激烈,北周時戰時休,大有長期戰下去的架勢,似是想要一直拖著南齊。
若擱在從前倒也無妨,可經曆過災情,又漸入了冬,不說軍糧物資跟不上,就是人心也會拖垮,隻恐最後不戰而降。
犢車裡,梁婠沉著眉眼,心思繁重。
與她不同,曹鹿雲心情是很好的,嘴角一直笑微微的。
太師知曉她去相府還稍稍驚訝。
曹鹿雲解釋道丞相病了,梁婠擅醫術,讓她幫忙去瞧瞧,太師便不疑有他。
犢車在相府門口停下,梁婠記得上次來,還是夜裡,她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像個女瘋子似的使勁砸門。
梁婠站在門口,歎息。
曹相病了是真的。
居室裡,爐火燒得並不旺,隻不凍人。
他半靠在榻上,日常炯炯有神的眼裡,是說不出的黯淡與疲倦。
寬大的衣衫愈顯得他清瘦憔悴。
梁婠隻說單獨診治,曹鹿雲心知肚明,十分配合帶著一眾人退出門外。
梁婠靜靜診了脈。
未言其他,隻邊打開針灸包,邊道“醫者仁心,可醫得病,終醫不得命。曹相又何必”
他慈愛的臉色瞬間大變,死死盯著梁婠。
梁婠目光不閃,對視一眼,熟練施針。
她歎口氣“曹相是在為災情疫情,還有前線戰事煩憂吧”
曹相道“小娘子並非隻是來看診。”
梁婠笑“心病還需心藥醫啊,醫者得對症下藥。”
聽梁婠這般說,曹相這才斂了目光。
心裡也清楚,她不過是看自己勢孤力窮,於心不忍,應是沒什麼壞心的。
曹相忖想片刻,道“我若猜得不錯,上次除蝗之法便是你想出來的吧”
梁婠“誰想的辦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否可行。”
她記得清楚,當日鑄幣一事,他和曹峻可極反對女子議政。
再看曹鹿雲和曹丹青所習所學,更是能窺見一二。
曹相喟然歎息“兒郎不做兒郎事,奈何”
又瞧一眼梁婠“倒可惜是個女兒身。”
梁婠失笑“非也,有些事,女子身份更方便。”
她也不再拐彎抹角,“初時,部分難民來晉鄴,抱著僥幸心理,而今,越來越多難民爭相來此,甚至不顧有時疫,不過是看先來的人有米糧吃、有屋所居,長此以往,隻會聚集越來越多的人,此非救災民,而是害災民,亦會後患無窮。”
曹相撫著小胡子“小娘子有何建議”
梁婠“驅趕,斷糧。”
曹相吸了口氣“必會引起動亂,之前付出亦是白費。”
梁婠解釋“凡病愈者,一概不米糧與居所,可軟硬兼施,離去時,發放一份憑據,回鄉後可以此憑據上官府,領取口糧,分量與晉鄴無不同。”
“至於官吏,鼓勵他們資助,可憑資助數量,記錄功勞,並上奏主上,請求賞賜。”
待言儘,梁婠收起針灸包。
“往後,讓曹娘子繼續留在太師府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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