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動蕩,六合皆亂,分散了世人的注意力。
而與此同時,洪荒古星震動,一種超越了常規的力量刺激了整顆星辰的防禦機製,一隻手掌緩緩壓下,似慢實快,突破了所有的陣法攔截,拍向了這顆星球的一角。
“這是什麼力量?”
這顆古星辰上的當世強者驚駭欲絕,這太強大了,超越了常理!
“休想作亂!”
有守護者咆哮星河,在怒吼中衝霄,試圖阻擋一二。
然而,這就如同是螳臂當車的最形象寫照——麵對一道道神通道術組成的洪流,那隻手掌連反應都欠奉,隻是堅定不移的拍下,就碾滅了路上的所有阻擋!
“噗!”
聖人喋血星空,王者血濺山河……他們都敗了!
不是他們不努力,終究是這顆星球複蘇的時間太短暫,哪怕有族譜法這樣完美契合的法門存在,可那麼短暫的歲月又能成長多遠呢?
“這是衝我們來的!”
葉父葉母感知的最清晰,他們看著已然遮天蔽日的巨掌,心中有感。
“想要殺我們?”
“休想!”
“我們還沒有找回孩子!”
兩個老人怒發衝冠,戰力極儘爆發,一吼山河動,像是化作了兩輪神日,照耀千裡。
然而,聖人都敗了,他們終究未成聖,又能如何!
“嗬!”
仿佛冥冥中有一聲冷笑響起,下一刻葉父葉母的視線變得黑暗了,最後的所見,是成片血光的炸開,一點意識飄飄渺渺,陷入了死寂。
再往後,他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於是,自然不知曉,在原地留下了兩灘“血泥”後,洪荒古星所在的星域中,一道身影收回了手掌,隱隱間帶著兩個渺小到極致的“點”,化作流光,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神速衝入了宇宙邊荒、浩瀚混沌!
而在那裡,一扇門戶早已等候多時!
“嗡!”
一口聖杯被祭起,它流轉黑暗與不祥,撞破了滄桑不朽的門戶,開啟了流浪的征途!
“哪裡走!”
到這時,才有姍姍來遲的大喝聲,在洪荒古星域中響起,是葉天帝的咆哮,精準的遲到,恰到好處的將殘留的氣息痕跡破壞殆儘。
不過,葉凡知道。
凡人才講證據,要講道理,講規則,因為凡人沒有辦法獨自一人掀桌子,要靠集眾才能成大事,所以要冠冕堂皇,哪怕是裝的。
修士不講!
當最頂尖的力量失衡,一個“俺尋思”,“莫須有”,便能決定一切事態的發展!
這一刻,葉凡站在命運的岔路口上,像是一個被困在了處刑台上的被審判者。
但他的眸光是那樣的璀璨與不屈!
“嗡!”
一種神秘的波動,讓葉凡霍然轉身,死死的盯住了虛神界。
正是這片精神的天地,為此刻異樣的源頭。
‘魔祖!’葉凡的目光晦澀,‘你果然按捺不住了嗎?’
他的精氣神凝聚到極致,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說來奇妙。
一直以來,葉凡都在被天庭的至尊追殺,被天庭的天帝追殺,被天庭的仙王追殺……可魔祖?卻沒有怎麼交手過。
但!
葉凡絕不敢看輕魔祖一絲一毫!
因為,祂隻需靠對手襯托,便已站在了人世的最巔峰。
——祂開創了一個全新的修行體係,這是能與荒天帝比肩的成就!
——祂曾與天庭諸強為敵,這群至強者卻不敢如追殺邪主一樣追殺魔祖!
——原始天帝,這在葉凡麵前裝了好大一個逼的古老天帝,都需要買凶殺人,不願意獨自麵對魔祖的鋒芒。
……
太多了!
魔祖雖不在江湖,但江湖卻有魔祖的名在傳唱。
如今,要麵對這樣一個人親自出手,葉凡又如何能淡定?
倏忽間,他所立身的天地時空像是幻滅了,隻因為一抹意誌的降臨、掠過,那足以讓山海為之乾涸,群星隨他隕落,其所流轉的氣息,哪怕是一絲一毫,都能破滅一切。
葉凡感受到了一種滄桑,那仿佛是無數紀元的古史堆疊到了一起的厚重,超越了想象的極限,像是千百萬億個紀元前的古老神明,從被人遺忘的時光一角爬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葉凡相信了原始天帝對他所說過的話。
魔祖,是一道幽魂,從生命印記的最深處爬了出來!
這不是一個當世的生靈,而是能追溯到無儘遙遠前的歲月!
葉凡捫心自問——麵對這樣可怕的對手,他真的有一絲一毫的勝算嗎?
不過,當葉凡緊張到極致時,魔祖的意誌掠過他,卻沒有對他出手,隻有一聲歎息,從虛無中傳遞而來。
“邪主,何必如此呢?”
不見魔祖其人,唯有幽幽輕語回響,“你我,從來不是敵人。”
“我不信你。”葉凡挺直了脊梁,“我該稱你魔祖?還是人皇?還是薑逸飛?!”
“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後天所加罷了。”魔祖輕歎,“邪主,你還沒有覺醒嗎?”
“什麼邪主?莫要亂講話!”葉凡輕喝,“我是葉凡,也隻是葉凡!”
他變得聰明了,生怕暗中有什麼映天晶石,在偷偷的錄像。
“紅塵的濁染,真是可怕啊。”虛無中,魔祖感慨,“可惜……”
“紅塵有儘頭。”
“這千山萬水,世間一切,終將幻滅,皆有枯寂的一天,什麼都不複存在。個人微渺,諸般欲望,萬千念頭,皆是浮塵,何必久留與駐足。”
“我們的腳下,其實隻有一條路……”
“邪主,你如今未曾醒覺,記憶沒有複蘇,自是這樣熱血與決絕。”
“我不怪你。”
“有朝一日,你終將會正視所有發生過的一切,承認那些……”
魔祖的話音逐漸飄渺、虛淡了,像是睡夢中的囈語,漸漸不可聞,如潮水般褪去。
到最後,隻剩下若有若無的殘念,聽不真切。
“……這樣的過程,可謂之大記憶修複……”
“希望那一天,你能坦然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