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後者，那麼當那‘故事’轉移，複刻在另外一張白紙上，又算不算是那個生靈的延續和新生？
“為探究根源，我鑽研魂河，拓展魂河……”
這尊仙帝步入了祖庭，從容登上至高的道台，如同一尊無上的道祖，在開講大道，傳授經文。
“我效仿輪回清洗的機製，觀察輪回究竟都從亡魂中剝離走了怎樣的雜質……”
他不疾不徐道，氣息蓋壓諸帝，讓他們自魂到體都震動，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而後在魂河中，我煉製了九道不同的神泉……”
“這九泉，為酆泉、衙泉、黃泉、寒泉、陰泉、幽泉、下泉、苦泉、溟泉……”
掌握魂河的仙帝悠悠道，“在此九泉之中，可溶解亡魂魂力，帶走它們魂魄中的各種‘雜質’……”
他講述自己做過的事，在魂河中演化“九泉”！
九泉，就如同九種不同的針對魂魄的試劑，可與亡魂產生複雜的反應，自其中有條理、有步驟的將各種“雜質”有次序的進行提煉！
嚴格來說，相比於過去，那純粹由亡魂組成的河流，以亡魂作為主體，為最基本的組成單位，一縷亡魂便是一朵浪花，一滴水珠。
在如今，九泉才是魂河的主體！
九泉之力下，一個亡魂的每種“雜質”都會發生複雜的反應……就像是汙水的處理，添加不同的試劑，去澄清水質。
“九泉溶液彙聚成河，帶著不同的雜質，最終留下的是純粹而空白的精神種子……與輪回的機製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是，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執念，所有的思想，所有的記憶……都留了下來，在一條大河中流轉。”
高坐道台的仙帝微笑，“無窮的智慧，都在這一條河裡了！”
“它們是對天地最純粹的認知，是最理性的智慧，是最充沛的情感，是最刻骨銘心的執念……它們終將彙聚，成為一片無垠血海！”
“它們是世間最大的人性彙聚！”
仙帝朗聲道，讓諸帝不由自主的看向魂河。
果然，他們看到了，在那魂河的儘頭，有一片血海在沉澱！
它是那麼的深邃，暗紅色的海水，仿佛沉澱著無數生命最刻骨銘心的記憶，彙聚成了這樣的顏色，不舍、執著……
“而留下來的精神種子，儘皆是空白的，純淨的……我將它們也彙聚到了一起！”
“就在那血海之中！”
諸帝順著指點看去，果然在那海中，在無儘的鮮紅中，有最純淨的白光綻放，璀璨成團！
“其實，我很好奇。”
“那磨滅了一切後天‘雜質’之後，剩下來的空白純淨精神種子，它們能不能實現融合？”
九泉的主人幽幽道，“如果可以，那麼我將能打造出前所未有的超級精神種子……”
“如果不能，那麼究竟是什麼作為不同的精神種子間的壁障與隔閡？”
他在歎息，“這層壁障，又是否能夠打破？”
“不得不說，輪回是公平的。”
仙帝笑著道，“任你生前如何風華絕代，死亡之後，輪回之中，在磨盤之下走一遭，都會被削去所有，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真靈都是一般的純淨空白。”
“除非有仙帝幫著走後門，否則這就是難以違背的世間規律。”
“但是……我想打破這種公平！”
“我要創造前所未有的無上真靈！”
“再為它賦予，整個血海的記憶與情感、智慧與思想！”
說著，他惆悵起來，“可惜，似乎曾有無上強者為眾生進行了守護，讓彼此的真靈之間仿佛相隔了無以計數的距離。”
“記憶可以複製，情感可以共享，思想可以共鳴……但，‘真我’唯一。”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也就不是問題了……”
九泉的主人輕笑，“我聽說昊天道友的‘諸果之因’進展頗為順利？”
“路儘級生命體，都將能在因果上實現大整合……那麼無數純淨空白的精神種子，實現彼此融合的那一天，也不會太遙遠了！”
“那時，以我等不滅真靈，融合無數精神種子，彙聚無窮人性智識，祭道的大門，一擊即碎！”
他這般說道。
隻是在這一刻，道台下的諸帝，無不乾咽唾沫，一個個隻覺得脊背發寒。
他們感覺，這位主持了魂河計劃的同道……似乎有點瘋，精神不太正常了！
儘管他們不得不承認，這位煉製九泉的仙帝極度可怕，似乎在古代霸主的基礎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有朝一日，魂河的創始人歸來，對上這麼一位抽象荒誕的後來者……想來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那我等就期待道友功成圓滿的那一刻了……”
最終，幾尊仙帝勉強開口祝福。
“此路必成。”九泉之主從容道，“你們會看到的……”
說罷，他眸光一閃，看向殿堂的角落，“浮土的主人也來了？”
在那裡，立著一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仙帝，不知道已經抵達祖庭多久了。
直到九泉之主點破，諸帝才如夢初醒一般看去。
不能說他們粗心大意，隻能說九泉之主帶來的衝擊有點大，一時間震的他們靈魂都有些不穩了，忽略了周圍。
“功德即將圓滿，四極浮土離終極一躍不遠，貧僧自然要出來走走。”
這尊仙帝做佛門打扮，涉獵過佛道的領域，說到底大道三千，佛本是道。
此刻，他對著九泉之主微笑致意，“舍利子，煉製無數……自祖庭治世以來，火葬大行其道，眾生無一能免，我的積累早已足夠了。”
“甚至，不辭辛苦，映照過舊日時代，收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