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能欺騙整個世間,隨意的揉捏改變所有過去,但是‘我’終究無法徹底欺騙自己,隻能選擇死亡……”
“可是,‘我’的故事並未就此結束。”
“有相似的花在世間綻放,是因緣的映照不錯,但……不止是‘我’的因緣啊!”
邪祖的眸光間透著溫柔與寧靜,“相似的並非是一朵花,而是一捧花……”
“我等待的也不是那改頭換麵出來的‘我’,而是這些‘我’所經曆的種種,那人生中的真摯的感情,觸動靈魂的感動……”
“我不在乎這是否會為他人做嫁衣,不在乎有怎樣的人傑得到這樣的機會,逆天改命,有了從人世間超脫的可能——這對我來說從來就沒有意義。”
“實際上,我連這些相似的花的生死存亡也不在乎,隻在乎一路走來的種種感動……”
“我‘化’他們,又恍如一場大夢,去體會,去經曆,用這些活水來灌溉‘我’那乾涸的心田……”
“感謝有你,傾儘所有,竭儘所能,將之凝聚……”
邪祖看向女帝。
女帝的呼吸都停滯了。
這一刻,她終於有了一種照鏡子的觸動。
——不為複活,隻為在人間找回內心的感動!
彆人看她有多瘋魔,她看這位“邪祖”就有多抽象!
“看來,你成功了……”
女帝謹慎道,“既然找回了感動的心靈,沒有了更多的需求,或許大家能夠坐下來好好談談?”
“那就不用了。”
邪祖平靜道,“時間緊,任務重,等我抹去了自我踏上重啟世間之後的所有經曆,我們有的是時間談。”
“我現在已經能正視曾經我做過的所有事情了,不再需要自欺欺人……”
“既如此,便顛覆這古往今來,將一切逆轉歸去,將我親手抹去誕生我的世間那個節點之後的一切歸零,重新啟動,接續下去……”
“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他幽幽道,“而不是自我欺騙的映照,既是對自己的欺騙,也是對昔日親人故友的褻瀆,用映照的替身來掩蓋內心的空虛……”
“不如直接回到起點,回到一切悲劇的最初……”
邪祖的話音中飽含堅定與釋然。
“那……那這個世間呢?”
女帝的語氣艱澀。
“無關緊要。”
邪祖平靜道,“都如夢幻泡影……或許它本來也隻是我的一念,一夢。”
“隻要我想,它就可以是一場大夢。”
“當然,你不需要擔心太多,縱然時光重啟,這眾生也不算隕落……在我為這世間製定下輪回的概念後,眾生便永生!”
祂微笑著,“隻是換了舞台,換了故事,換了劇本,換了人生……但真靈還是這些真靈,想來也不會太計較吧!”
“畢竟,需要承認,當年的‘我’死的不太乾淨,死後骨灰造亂,偉力通靈,導致了許許多多的血與難,讓這人世間屍山血海,眾生淒涼。”
“既然如此,重啟也不算壞事,將這些血與難全部覆蓋,掩埋在不可追溯的虛無中。”
“對了,還有那些舊世!”
邪祖微微抬頭,透過一身血衣的無始,看向若群星閃耀、竭力綻放最後光芒的舊世殘骸,法眼之下,洞悉真相……那哪怕表現的再鮮活,再真實,但本質為墟,都是死的,如今不過是詐屍罷了!
早在當年,三世銅棺主人發狂、將諸世覆滅一次又一次,從有到無,再從無到有,又到無的時候,這些舊世的棺材板就釘死了!
想要揭棺而起?那非要徹底戰勝這三世銅棺的主人不可!
這是其走過的路,烙印在了其超脫的道果中,想要顛覆?那等若以身化劫,化作其超脫路上的人劫!
且,需要注意的是,在這個境界已經沒有了什麼過去、現在、未來的區分,說是一證永證也不為過,什麼超脫路上的人劫……那真正要對抗的是巔峰的三世銅棺主!
事實上,的確有這麼一支人劫小分隊,雖然本意非救世,但也算是站到了其對立麵上。
奈何,這支小分隊不太爭氣,裡麵的成員都是些殘疾人,彙聚了老、弱、病、殘、贗,沒有一個能打的,宛如詭異的始祖叫板祭道中的天帝,還不是如花粉帝那樣的天帝!
在那片戰場中,他們被打的雙手抱頭,不知道該怎麼還手。
不過,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嗯?”
鼻青臉腫,麵目全非的魔帝忽然抬頭,一張快成了豬頭的臉頰上,兩隻眼睛努力的睜大,“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好像……要來援兵了?”
“啊?真的假的?”
一旁,是奄奄一息的道尊,被其他霸主羨慕嫉妒恨的上岸者。
但,他此刻的形象卻沒有那些霸主想象中的光鮮,相反很慘烈,血肉模糊,連一身道骨都半毀了!
不知為何,他們所對抗的三世銅棺主人,戰力上漲了許多……不,或許說上漲不對,而是認真起來了,給他們帶來了最恐怖的壓力!
“我的感覺應該不會錯……”
魔帝輕語,“因為那個生靈似乎與我有莫大的關聯,是解不開的因果……我想,我或許明白這援兵是誰了……”
說著,他欣慰起來,“沒想到啊,我那費拉不堪的三弟,也能有支棱起來的一天……”
“三弟?你叫誰三弟呢?!”
這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響徹了這片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