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自在!”
一尊天帝在怒吼,他將自己燃燒到極致,在虛無中閃耀。
他的兵器都早已毀掉,那雷池破碎,那殺劍斷折,隻剩下了他孤身一人,赤手空拳。
甚至,連他自身都半廢了,經曆多場血戰,打的都是巔峰賽,在一場又一場戰鬥中燃儘。
他隻剩下了自己。
隻剩下了一顆戰鬥到底的心。
可這已經足夠了!
他點燃了自己的身,點燃了自己的心,讓一門法極致璀璨!
恍惚之間,有怎樣的事物在虛無中逐漸顯化。
對此,邪祖平淡開口,“荒,你用我的法來對付我?”
“他化自在,如大夢萬古一般,皆為我走過的路!”
“那又如何?”
石昊的身影幻滅,他冷然回首,“他化自在,他化……萬古!”
刹那間,被邪祖一劍斬滅的無儘世間,無量古史,浩瀚漫長的時間線,竟……重現了!
這些世間,這些古史,這條時間線,去主動糾纏著那被邪祖一劍斬出的眾生真靈,讓本來被格式化的他們似恢複了原本的狀態!
逆天驚世!
不過,這樣做是有代價的,以一己之力,映照無量諸世,為無儘生靈映照憑依,這本是真正超脫的生靈才能做的事情,石昊強自為之,所要付出的代價太過恐怖,是……他自己!
他點燃了自己的心靈,燃燒了自己凝聚的人性種子,這足以成為一張超脫門票的無上珍寶,一位古代霸主,那長恒古帝,將一尊女帝迫害到抓狂的目標之物,就這麼被獻祭,為無窮眾生化作他們人性自我的存世之基!
石昊舍棄自身的一切,隻為保留下這一條時間線的一切!
他就像是最愚鈍、最臭最硬的石頭,阻擋著邪祖以超脫之力擺弄的大勢洪流!
“冥頑不靈!”
邪祖竟被阻擋了一息,一劍之功被徹底化解。
“也是驚豔。”
祂頓了頓,又道,“可你縱然以身化作存世之基,又能擋我幾劍呢?”
下一息,無法直視,顛覆一切的劍光再起,那般的輝煌,要將所有都再度葬下!
但,同一時刻!
一直無言的女帝,嘶啞著嗓音,“小薑!”
“魔祖救我!”
時光儘頭,一朵半死的青蓮,一條不活的蝴蝶,齊聲呐喊!
“在!我一直都在!”
輕聲的呢喃,在絕世的劍光覆蓋了石昊以身演化的存世之基那一瞬間,響徹了虛無,響徹了永恒,響徹了唯一道外!
最關鍵的時刻,一個生靈在回應,踏入了這片戰場!
“魔祖?你擋得住我嗎?”
邪祖仰頭,看向了一杆橫擊而來的旗幡,那阻擋了祂的劍光,兩者碰撞,竟彼此凝滯了!
旗幡有魂,煉入了一尊至強的英靈,一個絕世狠人,將自己的肉身道果舍了,成就了一尊霸主,繼承遺產,至今還在最慘烈的戰場中奮鬥,艱難求活。
而祂的魂,徘徊不散,最終把自己給煉了,長存一麵旗幡中。
“你很特殊,若是巔峰,當可與我一戰……可惜,你舍棄了所有,放下了那份成就,一切的修為,隻剩下一點最純粹的魂體!”
邪祖手中仙劍壓下,那旗幡寸寸解體,一道魂魄顯露而出,正是魔祖薑逸飛!
劍光之下,祂的魂體都在蒸騰,可祂卻在微笑。
“我們大哥不笑二哥,五十步不笑百步……道友,你曾經病的不輕,現在自覺自己好了,但你真的好了嗎?”
“不過,你好不好我不跟你爭辯,現在,我卻真的要病了呢!”
邪祖皺眉,心中疑惑,但那劍光不止,將一切都破滅了!
這一劍,斬過去,斬現在,斬未來,便連諸世的存在都破滅的乾乾淨淨,一切無存!
可,在這破滅到極致的虛無中,有怎樣的事物降下,莫可名狀,無有定型!
那是……唯一道!
邪祖滅世,破滅所有,顛覆一切,但是那唯一大道卻長存,不曾被毀。
此刻,它所支配、運轉的載體基石消散成空,顯出了它的本質,卻在發生轉變,自然化形,成為一個人,卻是……魔祖!
不過,這再現的魔祖,卻給主宰了邪祖的那一道因緣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仿佛……照鏡子一般!
那太有既視感了,似乎曾經祂就是如眼前的魔祖一般,冷漠無情,大公忘我,看淡了一切。
其站在一種不可描述的高度中,所有的親人,所有的故友,一切真摯的感情如故,可是,那些人與事卻如同曆史時空中的一個片段,一行文字,一抹信息,失去了普通人所能體會到的原有的意義。
“獨在異鄉為異客……”
悠悠輕語,在虛無中回響,“於我而言,這片世間……”
“那所有的人與事,本就隻是一個片段,一行文字,一抹信息啊……”
感歎、悵然,是身為穿越者的獨特感觸。
一位三世銅棺的主人,被困在自己的心病中,感覺接受不了那認知中的世界。
但對於一個不屬於此世、卻又了解此世的生靈而言,卻是天然如此!
“人性的紐帶,是需要維護的……”
“因為交流與溝通,我才在這世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錨點……”
“但這一切,被道友所覆滅……就到了返本歸元之時!”
眼前的“魔祖”抬頭,雙眼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光芒,一隻眼中是大公忘我,一隻眼中是瘋狂魔性,兩者雜糅在一起,賦予了無法言說的魔力!
“唯一之道,超脫之果……”
“我自天外降世間,改天換地塑新顏……”
魔祖邁步上前,有怎樣的光輝在祂身後顯化,“他化天地,他化眾生,他化時空,他化輪回,他化永恒,他化超脫!”
無量大世,這一刻在映照,天地眾生,時空輪回,永恒超脫,在這裡化作了一束超世的光芒,擊穿了所有的界限,生與死在重置,有和無在輪回!
至高的力量,淹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