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葉凡一生吃過的苦,嚴格來說隻有一半,是用去成就苦葉派。
剩下的一半,則是對應了此刻,仿佛是為如今的行為進行提前的演練與彩排!
當然,這個過程中難免有一些雜音……比如,那幾顆“毒瘤”、“道果”中,就有幾聲低沉的怒吼咆哮傳出。
“邪祖,奪人成果,你太過分了!”
雖然這些存在,早已經過了需要這些工具的時候,可如葉凡這樣明火執仗的強搶……還是讓人憤怒。
對此,冥冥中一聲微笑輕語,將所有的抗議壓蓋,“堂下何人,狀告本帝?”
“不服來戰!”
蓋世的天帝睥睨一切!
哪怕他已經再戰不能,但那顆無敵心依舊璀璨、閃耀,無懼一切敵!
他這輩子,除了對苦葉派的迫害與壓力感到抓狂,其他什麼都不怕!
縱然是麵對三世銅棺的主人,即使明知不敵,也敢一戰,何況是曾經的手下敗將?
葉凡,他是那樣的驕傲,在歲月的天空下烙印不可磨滅的風采。
最終,古老的霸主息聲了,他們像是妥協了,放棄了,麵對一尊天帝摧枯拉朽的氣勢敗退與畏怯。
又像是隻是在進行暫時的蟄伏,於暗中籌謀,有朝一日再給整個世間無數生靈一個巨大的驚喜。
葉凡的意誌被貫徹,輪回在喧囂,古今在動蕩,按照他的意誌在重組,愈演愈烈。
高原厄土上,一座小院中,一尊悠然自得撫琴的儒雅男子按住了琴弦,眸光掃過世間,略做沉吟後,搖頭輕語,“罷了,隨他去吧。”
他沒有出手去乾預,放任自流。
他有最從容、最平淡的心境,再一次相信世人的智慧。
同時,也是相信自己的力量。
哪怕世人有驚世智慧,可若是玩崩了,無非是讓他的驚世力量再一次派上用場。
不過,很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樣的從容。
“救……救救……”
這座小院的一個角落,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花仙子在求助,希望儒雅男子能夠伸出救援之手,為之打破囚籠,粉碎枷鎖。
聞言,儒雅男子失笑,“小花啊!”
“你呢,要認賭服輸。”
“唉。”
說著,他歎息起來。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人與人啊,有時候差距還是很大的。
某一朵觀賞花,得到他的福澤並不算少,甚至一度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傳人。
那年,荒無蹤,葉無影,舉世唯有花粉絢爛,照耀古今。
其道路,其理念,幾乎可以說是明明白白的指向祭道之上的境界。
畢竟,花粉粒子就是過往英靈的映照體現,是無數大無畏的英雄人傑的象征。
有哪個英雄人傑,不是看淡了生死,心中秉持著淩駕在生死之上的信念去戰鬥?
這樣的熏陶,潛移默化,開辟、踐行這條道路的道祖,那花粉粒子的當世無上天帝,若選擇跟隨著走上這些人傑的路,不……應該說最應該走上這條路,就該這麼走!
就像是某座名為九天十地的世界中,某朵混沌青蓮一般,其該走的路都被冥冥中安排好了,飯都喂到了嘴邊。
仙路為他而開,在正確的時間出世、修行、成道,三萬年恰到好處,可以用最巔峰的姿態去闖。
而若不願走這條路也無妨,非要盯著自成一界、玩盤古開天也不是不可以,一座仙器荒塔傍身,使用妥當,可指引九龍拉棺,在其中有一方小仙域,是與他有大因果的蓋世天帝留下,內蘊修補仙域、演化不朽的奧秘。
但……誒!這朵混沌青蓮偏偏全錯過了!
有仙路,他不闖;有仙器,更是直接把仙器的神祇給鎮壓……自己把自己差點整死!
這朵混沌青蓮的人生如何,一朵觀賞花的人生就如何。
在最該決絕死戰的關鍵時刻,最應舍棄所有的一戰之中,她心中有放不下的人與事,不願死去,不舍消逝,以至於……功虧一簣!
超脫的捷徑,她已經走到了儘頭,隻差最後一哆嗦……但這一哆嗦,就再也跨不過去了。
儘管這裡麵有這條捷徑十分之抽象的因素……但,最重視犧牲的道路的道祖臨死時信念不純粹,抽象程度也不遑多讓了。
當然,信念不純粹,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三世銅棺的主人這一次從死寂中再度歸來,也算是看開了,犧牲不應強求,怕死也是生命之本能,不需要上綱上線。
超脫的成就,不怕死未必能成功,怕死也未必走不到這樣的高度,隻要能整活,依舊可以走出一條全新的超脫之路,與他比肩。
但是吧!
小花花在整活上,出了大醜,一番辛苦為人忙,給紅毛始祖做了嫁衣!
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三世銅棺主看了整個過程,都要無語。
——傻丫頭,你真的得練練了!
“我不是不能幫你,可若是你不能明白自己的不足,哪怕我這一次幫了你,你出去之後……也是送人頭的。”
銅棺主輕語,讓可憐兮兮求救的花仙子安靜下來。
“那我該怎麼做?”
她認真求教。
“我不會出手,瓦解小紅毛對你實力的禁錮與鎮壓……”銅棺主微笑,“不過,我可以為你解放一點真我,一絲元神,讓你遁入人世間,去體悟,去熬煉……”
“你年輕時走的太順了,以至於你在巔峰層次的博弈中,反而遜色了那些獨自掙紮而出的人傑一籌……”
“你不如那十位霸主,互為道友,亦為死敵,明爭暗鬥,竭儘所能。”
“你也不如荒這位天帝,年少多坎坷,一路走來失去過很多,刻骨銘心。”
“你還不如葉這位邪祖,同樣親友皆在,但是他……”銅棺主眼角抽搐,組織了一下語言,“有魔祖幫助,磨礪十分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