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宗內的一間樓閣中,一位女子身穿白衣,頭上係著喪帶,跪坐在一幅畫像前出神。
那畫像上所畫的是一位極度豐神俊逸的少年,神儀明秀,朗目疏眉,那眉心生得一道豎紋,身披雷龍紫雲鎧,仿若在世凶神,又似仙君下凡!
這畫像旁被百朵神花裝裱,畫前是一座紫銅小香爐,三根神檀香豎在其中徐徐燃燒。
樓閣內通風,卻檀香濃鬱,煙霧繚繞,可見這畫像香火不斷,才能有如此景象。
屋內其他隨處可見的,便是精美的泥塑木雕,而這些泥塑木雕所塑雕著皆是一人,隻是神色動作不同。
而此時此刻,周星鬥正握著馮凝玉給予的陣盤,從開啟通風的窗戶中潛入樓閣。
一入樓閣,周星鬥便傻了眼。
因為那畫像上不是彆人,正是他周星鬥!
而那其他隨處可見的畫像、雕像,乃周星鬥不同時期的模樣,甚至周星鬥能找到他幼時暴打萬天晝的圖畫,畫工極其生動,甚至讓周星鬥感覺拳頭有些癢。
不僅如此,周星鬥還看到了他已經損壞的那件罰天雷帝甲的仿品,還有那不知道被他出去哪裡的雷帝寶座的仿品,甚至連鎮獄劍峰的仿品都有。
這些仿品皆被工整擺放在樓閣各處,而且看這些仿品的潔淨程度,恐怕要每日保養清潔。
這時周星鬥也看向那跪坐在自己畫像前的女子。
香嬌玉嫩,妍姿俏麗,當是一代美嬌娥。
隻是那雙秀眸微紅,麵色憔悴,煞是讓人可憐。
周星鬥在畫像前顯露身形,看著那如真實場景的畫像歎了口氣
“為我這活人裱花圈,多少有些不吉利。”
卻未想杜玉隻是抬眸清掃一眼周星鬥,便再次垂眸道
“師傅,你不必再變化周尊子勸徒兒,徒兒心意已決,說為周尊子守寡百年,差一分一秒,便都不算百年。”
周星鬥眉目微挑,覺得有些好笑。
看來那位風韻猶存的馮宗主,之前沒少變化作自己模樣來勸自家徒兒,不過似乎每次都被杜玉識破?
不過周星鬥並未解釋,而是順著杜玉的話問道
“你跟周尊子都沒有交集,甚至未必記得你是誰,為已經死去的他守寡,值得嗎?”
杜玉麵色冷淡,秀眸中卻水光閃爍
“他記不記得是他的事,我願意為他守寡,那是我的事,沒有什麼值不值得。”
周星鬥又繼續問道
“那你難道不知周尊子身邊有很多女人,很多甚至連名分都沒有,是個多情又無情的人,你便為這樣的男人枯坐百年?”
杜玉似乎對周星鬥的話極其不滿,立即反駁道
“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哪個不是妻妾成群?我幼年所在杜家,一位小家族的家主便娶妻妾二十,通房更是數不勝數,周尊子如此地位豔文不出雙手之數,已經是鐘情之人!”
聞言周星鬥心中大呼杜玉言語有理,原來自己其實是個鐘情之人,不由又高看了杜玉幾分
“你倒是個奇女子,可惜我當初未曾抽出時間見見你,以致你為我枯坐二十年。”
聽著周星鬥的話,杜玉微微一愣,她明白,自己的師父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隻是不等他抬頭細看,一張俊美至極的麵孔已經貼進她的鼻前二寸,磁性又低沉的聲音伴隨著滾滾熱氣撲麵
“隻是,你這般奇女子,為何又覺得我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