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遠征兵!
代書箱和巫師不斷後退,麵對魔鬼一樣的生靈,都有一種無力感。好在前方橫著一具屍體,暫時延緩了小蛇的速度。蛇球把日本專家淹沒,很快變成一堆白骨。代書箱和巫師不去理睬,一路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住岩壁。
鬼斧神工的“一線天”,岩壁跟刀切似的平整,爬上去想都不要想。兩人下意識順著岩壁走,空間在收窄,竟然又到了河邊。銀白色的根須密密麻麻漂浮在水麵,怎麼看都像數不清的小蛇。
根須長時間被水浸泡,似乎愈發粗大透明。代書箱覺得有些古怪,根須的表皮下麵有很多小球球,像卵,又像蛋,似乎孕育著生命。一些根須表皮破裂,隻剩下一層透明的外皮。代書箱被自己的發現嚇住,不敢往水裡跳。巫師也一樣。兩人麵麵相覷陷入絕境。
蛇球沒給他們太多猶豫的時間,不斷朝兩人逼近。代書箱第一個跳下水,管他娘的,多活一分鐘賺一分鐘。巫師也跟著下水。
根須在水麵上漂浮,幾乎要挨上代書箱的臉,看得更加清晰。有些根須格外粗壯,裡麵的蛋似乎成熟了,偶爾有小蛇破殼而出在根須裡掙紮,隻要把最外層的薄膜撐破它就獲得自由。
代書箱頭皮發麻,這麼近距離跟小蛇接觸,幾乎就是跟死神擠在一起。一旦小蛇全部破殼而出,那種震撼的場麵將會何其……代書箱不敢再想下去。岸上的小蛇紛紛下水,跟根須融在一起,很難分得清。代書箱不認為自己在水裡比蛇還靈活,雖然手裡還有彎刀,但是仍然擺脫不了被當成食物的命運。他突然想起了地麵上的亂石堆,每一塊條石上都雕刻著模糊的圖騰,當初認為是兩頭蛇,現在看來錯不了,分明就是一個蛇窩。
巫師的表情反倒很平靜,幾次在死亡線上掙紮,關鍵時刻反倒把生死看淡了。他順水漂流,隻有頭部和一隻手露出水麵,手裡握著詭異的花朵。即便生死一線,還是把花朵抓在手裡。
代書箱暗暗皺眉,他跟巫師距離很近,能很清晰的聞到花朵的香氣,這不是什麼好事。巫師的失態他可是領教過。不得不幾次提醒巫師,最好把花扔掉,如果是想送給情人,出去後弄朵漂亮的。巫師渾不在意,麵色平靜的如一塊木板。
代書箱不再說什麼,騰出手把衣兜裡的樹葉塞進嘴裡嚼碎,這種樹葉能避蚊蟲,隻是不知道在水裡能起多大作用。這是他僅存的唯一希望,如果這都不管用,隻有等死。
數不清的小蛇遊弋在根須中間,不時有新的小蛇破殼而出,密密麻麻,兩者早已分不清楚。代書箱頭皮發麻,即便身經百戰,此時也不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反抗,拿什麼反抗?用刀還是用槍?一切都像一個笑話。
巫師捧著詭異的花朵,無比嚴肅。花朵被采摘下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但是絲毫沒有凋零的意思,鮮豔欲滴、妖冶無比。淡淡的香氣籠罩周圍,代書箱有些恍惚,情況非常不妙,他的心神受到了香氣的影響。
巨大的困倦之意襲來,渾身特彆舒服,每一個細胞都無比放鬆。代書箱暗道不好,一旦昏睡過去,後麵的事就由不得自己。同時意識到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巫師為何這次未受影響?難道……現在的巫師早已神誌不清……
問題很嚴重,代書箱強迫自己清醒,身旁的巫師估計已經靠不住。但是沒有用,神經已不受大腦支配,巨大的睡意鋪天蓋地來襲……
代書箱緩緩閉上雙眼,四肢不再遊動,身體緩緩往水底沉。缺氧使他很難受,頭痛欲裂,胸腔好像被千斤巨石壓著,吸不進一絲空氣。他拚命掙紮,但是沒用,身體依舊往下沉,無數條小蛇圍住他,身軀周圍彌漫出一團血色。劇烈的疼痛使他稍微清醒,用力揮舞四肢往上浮。血色也跟著往上浮,水麵上泛起一團鮮紅。
大片的根須染成紅色,更多的小蛇破殼而出。代書箱困了,也乏了,巨大的困倦之意席卷全身,什麼都變得不再重要,隻想好好睡一覺……一隻大手抓住他用力往上提,是巫師,老人雖然很虛弱,但是還不想放棄代書箱。
水麵變淺,巫師拖著代書箱往岸上走。水麵的遠處傳來劇烈的水聲,水裡好像有東西。小蛇受到驚嚇,潮水一般退到遠處。水麵上頓時安靜不少。
巫師狠狠給了代書箱兩個耳光,把他從昏沉中抽醒。兩人相互攙扶著朝岸邊走,身體隨著水波擺動,每一步都很吃力。嘩嘩的水聲由遠及近,巫師臉色驟變,是一條大蛇,足有成人手臂粗細。當然這不足以把巫師嚇到變色,他一輩子生活在雨林,再大的蟒蛇也見過,真正令他感到吃驚的是大蛇有兩個頭。
兩頭蛇,隻存在魚部落裡古老的傳說,如今竟然見到!巫師所在的部落就是以蛇為圖騰,他對蛇並不恐懼,但是現在,人生觀被徹底顛覆。有些傳說並不隻是傳說。
兩頭蛇目標很明確,直奔代書箱和巫師。巫師身體在發抖,仿佛遇到了神靈,沒有一絲抵抗的意誌。代書箱身體很虛,身體裸露的部位被咬了無數道傷口,血還在淌。他不是巫師,沒有土著人的信仰,更沒有把蛇尊為圖騰,他隻相信槍!
兩頭蛇頭部高高抬出水麵,數米長的身軀在水麵擺動,快到無法想象。代書箱從腰裡摸出手槍,瞄準其中一顆蛇頭……
一直瑟瑟發抖的巫師突然意識到什麼,死死拽住代書箱的胳膊,阻止他開槍,嘴裡喃喃有詞。代書箱不曉得他在說什麼,但是明白他在做什麼,更知道阻止自己開槍意味著什麼。他用力擺脫巫師的阻撓,時間不等人,兩頭蛇逼近的速度快到極致。老弱的巫師表現出驚人的力道,一雙老手如兩把鉗子,代書箱竟然沒掙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