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職業二師姐!
虞兮枝努力想要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但走起路來還是忍不住有些蹦蹦跳跳,一路上看到嘰嘰喳喳的鳥想笑,看到路邊攤販捏的泥娃娃想笑,看到枝頭搖曳再凋零的落葉也想笑。
在走進平萊客棧之前,虞兮枝特意深吸了一口氣,再用力搓了搓臉,繃住臉,才提腿邁進客棧中。
結果迎麵走來的虞寺掃了她一眼,又頓住了目光“什麼好事兒讓你笑得這麼開心?”
虞兮枝條件反射地一把捂住嘴,眨眨眼“我笑了嗎?”
虞寺心道若是沒有,你捂嘴乾什麼,眼中也露出了些狐疑之色“沒有嗎?”
兩人麵麵相覷片刻,虞兮枝率先心虛轉開目光,嘴上卻還在說“沒有啊。”
“哦——那就沒有吧。”虞寺睜眼看著虞兮枝說瞎話,卻也還是順著她的意思道“所以,有什麼好事嗎?”
虞兮枝“……”
說來說去,也還是不相信她嘛!
她沒想過要瞞著誰,更是有滿腔傾訴欲,如果可能,她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全天下。
但不是現在。
虞寺問她什麼,她總不能不答,也不能騙他,所以她機智地決定隻說一半。
她本想壓低聲音,又怕隔牆有耳,乾脆傳音道“是真的沒有啦!隻是我可能快要破境了而已。”
虞寺也已經元嬰大圓滿,卻還是有些琢磨不透虞兮枝的境界,自然早就推測她興許已經化神,卻沒想到她化神境已經大圓滿。
再一想,又覺得理應如此,否則她怎麼可能一件斬開今日那讓人望之生畏的領域。
——就算是化神境的不成熟領域,卻也到底是領域之力。
但仔細想想,虞寺又覺得不太對“想來你應該不是在和本海和尚擂台的時候到大圓滿的,應該是早就要破境了吧?怎麼現在才提?”
“之前沒有準備好,現在準備好了!”虞兮枝毫不心虛,隻笑眯眯道,轉而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若是擂台賽中我的境界有些壓不住的話,阿兄記得早點帶其他人離開我身邊,以免傷及他人,也避免彆人打擾到我的雷劫。”
虞寺頷首,總覺得虞兮枝的愉悅絕不是她一筆帶過的那樣,但她顯然不想說,他也不便繼續追問。
再想到之前在劍舟上的那番對話,虞寺不由得有了些猜測,旋即思緒又微微一頓,心想為何她在離開千崖峰之後反而如此,難道對方竟然不是小師叔?
再想到自己當時無意中看到的小師叔看自家阿妹的眼神,虞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
……所以小師叔知道嗎?
他能答應這門親事嗎?
此等思緒隻是在虞寺腦中一晃而過,他心道若是真的如此,小師叔一怒,也要看那個人是否能接住,若是接不住,就當枝枝女大快十八,談了個無疾而終的戀愛也無妨。
話說回來,阿妹竟然一晃眼也這麼大了,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呢。
莫名就,有點奇特的不爽,甚至想要去挑剔地看看,到底虞兮枝看上的是誰,能不能配得上他家阿妹。
虞寺有些唏噓,有些冷哼,轉念又想到風晚行好像和自己阿妹一樣大,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這事,不能細想。
該操的心操點兒,不該他管的,他還是閉嘴吧。
虞寺恍恍惚惚與虞兮枝擦肩而過,一時之間竟然有點不敢去見風晚行了。
虞兮枝對自己阿兄內心的心緒難明一無所知,她難掩步伐歡快地回了房間,想要回謝君知點什麼,轉念又想起他似乎距離雷劫很近,想來極為危險,若是還要分心聽她說話,說不定會有什麼閃失呢?
於是她在床上滾了一圈,腦子裡忍不住又過了一遍他的話和聲音,不由得有些遺憾,竟然沒有什麼可以反複播放的傳訊符,這東西簡直相當於閱後即焚,想要保存下來都不可能。
這麼一想,她便忍不住坐到了桌子麵前,想試試看能不能再搞個留聲符出來,這樣兩個符一起捏,就可以反複聽了!
是以江重黎進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埋頭畫符的少女,見到江大師姐,虞兮枝一喜,立馬拉了她來一起搞。
於是虞二師姐和江大師姐的房門緊閉,此前人來人往,過了黑夜又至白晝,再到黃昏,卻依然毫無動靜。
雲卓好幾次到了門口,敲門問虞兮枝要不要吃麵,卻都沒有什麼應答,不由得有些擔心虞兮枝是否突然入定,萬一耽誤了隔日的擂台賽怎麼辦,又害怕她萬一是破開那和尚的領域時,看似毫發無損,實則受了內傷卻不說。
如此敲門第三次,雲卓終於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抬手去推門。
卻有一道聲音頓住了她的動作。
“如果是送飯的話,不如我來?”站在不遠處樓梯口的青年長身玉立,溫文爾雅道。
雲卓麵無表情轉頭,一言不發,渾身卻寫滿了生人勿進,眼中更是寫著明明白白的“你誰啊”。
楚扶毫不意外雲卓的反應,再上一階台階“我是這間客棧的掌櫃,送飯一事本就應是我的分內之事,但諸位都是修士,大多已經辟穀,所以楚某不好叨擾。此刻既然看到這位仙子要送飯,楚某當然要儘自己的責任。”
雲卓方才敲門時,其實已經感受到了門上帶著的符意。她雖說是在千崖峰守山,大半時間都在崖底,但峰頂的符意時而盛極,久而久之,她早就對其十分熟悉了。
她說不出為什麼,隻是本能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太順眼,她靜默地看了對方片刻,向後撤了半步,手中再悄然掐了個訣,點了一道傳訊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