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動作一滯,慢慢把抬在半空的手放了回去,又在衣服上蹭了一下手上的水漬才將她扶坐起來,啞著聲音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白仙仙靠在他懷裡哼哼“頭還有點暈。”
撒完嬌,昏迷前的意識漸漸恢複,她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頓時開罵“樊來淨這個無恥小人,儘會使這些下三濫招數!活了幾百年的人了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不講武德為老不尊!簡直是道門之恥的天花板!”
一邊罵一邊環視四周,罵完之後茫然看向陳凜“這是哪兒啊?你怎麼找到我的?”
陳凜說“朝鳳山。”
他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白仙仙神情漸漸嚴肅起來“山上陰氣這麼重,加上他最近這些行為,我懷疑他要煉製的最後一件啟動陣法的關鍵邪物就在這山上。”
她扶著陳凜的胳膊站起來“我們得去阻止他。”
一旦這個最關鍵的邪物煉製成功,一切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她摸了摸身上“我東西呢?!”
陳凜把在山下廢院中撿到的東西都遞過來,看見六靈劍和電子腕帶還在白仙仙心一下就定了。
畢竟六靈在手天下我有,隻是樊來淨利用朝鳳山整座山形來布陣,屏蔽了天地聯係,白仙仙想召白無常都失敗了,符灰一燃就被陰風吹散。
山中神鬼感應斷絕,白仙仙看了眼開著定位的電子腕帶不無感慨“還好這邪陣不能屏蔽衛星信號。”
欞銘那邊一直在更新定位,相信道門的人很快就會趕到了。
對於現在而言時間就是生命,兩人不再遲疑,收拾好東西立刻朝山中陰氣最濃鬱的地方趕去。
那帶路的黃皮子見他們要走,有些遲疑地跟了兩步,陳凜回過頭說“不用跟來。”
黃皮子在原地踟躕,白仙仙剛才已經從陳凜口中得知自己能安全得救也是托了這隻黃鼠狼的福,笑眯眯對它道“你今日所行自有功德,繼續修行一定會有大機遇的。”
黃皮子得她一句贈言,連連作揖道謝,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
山中光線越來越暗,是陰氣聚頂,遮住了天地光芒。
被濃霧包裹起來的朝鳳山山腳下,漸漸圍滿了佛道兩門的高人和官方部門的人。
欞銘領著賈維斯走在最前麵,賈維斯手背上的顯示屏裡,定位的紅圈一直在緩慢移動,那是白仙仙戴在手上的電子腕帶傳回來的定位。
普通人隻覺這山上霧氣濃得不正常,隻有佛道兩門的人才能看出這山間翻騰的陰煞之氣。
山中精怪橫行,數萬惡鬼攔路,樊來淨毫無保留地向他們展示了自己的全部底牌,似乎在無情嘲諷看到了又如何,你們闖得進來嗎?
顯示屏上定位的小紅圈已經越走越遠。
杜清元將法劍往腳邊一插,沉聲喝道“布陣,硬闖!”
這種時候,物理攻擊失去了效果,隻有魔法攻擊能與之一戰。
賈維斯開道,佛道兩門緊隨其後,硬生生在萬千惡鬼邪祟之中殺出一條路來。
他們進山不易,而已在山中的白仙仙和陳凜卻走得分外容易。沒有任何東西出來阻止他們就算了,連彌漫的陰氣都仿佛在給他們指路。
一路順當得不可思議,越靠近散發這滿山陰氣的中心點,白仙仙越覺得不安,轉頭問陳凜“我怎麼感覺好像上套了?他好像就等我來呢?”
陳凜還沒說話,她又堅定地握了握劍“正好,我今天就要會會這個大魔頭,看他到底幾斤幾兩!”
這話剛落,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大笑。
那聲音渾厚有力,穿透濃鬱成水擋住視線的陰氣,就像就在她耳邊說話一樣,還帶著詭異的回聲“好個伶牙俐齒的白家傳人,我也一直很想知道,沒落成廢物一樣的白家,到底是出了個天才,還是庸才。”
白仙仙和陳凜瞬間警覺。
敵在明我在暗,四周的環境現在對他們很不利。
白仙仙毫不遲疑,手指結印,提起六靈劍在空中虛化了一道靈符“太上台星,天地清明!”
引起並沒有散去。
那聲音哈哈大笑“小女娃,在我的陣法中還想作法,省點力氣吧。”
笑聲忽遠忽近,一時像在麵前,一時像在頭頂。他並沒有出手,似是戲耍他們。看她站在原地不敢亂動,好不得意,“白家傳人,不過如此。”
白仙仙冷笑一聲,提劍指向前方“死在我白家祖輩劍下的宵小,是懼怕我手中這把取過你性命的法劍,才畏手畏腳不敢現身吧?”
那笑聲一頓,陰風拔地而起,一時間狂風大作,擋住視線的霧氣被風吹散,四周漸漸變得清晰。
堆滿枯枝腐葉的空地上,擺著一隻巨大的足以裝下三個人的青銅鼎。
而鼎口上方,穿著道袍的白發道士盤腿飄在空中,正陰狠地看著她“你的劍最好跟你的嘴一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