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認真地眼神，季然身體微微抖了抖，臉色一瞬間變白。
他的毛病又發作了。
秦淩發現他臉色不太好，想要伸手摸摸他額頭溫度，季然一躲，那隻手摸了個空，僵在原地。
季然抱歉地說“秦淩，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還有，生日快樂。”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路上時，季然反複想，他以為自己病好了，但其實好像根本沒有好，隻是對一個人的愛意產生了免疫，不再抗拒。
他將頭靠在冰涼的車窗玻璃上，玻璃因為車內開著的空調而冰涼，讓他能夠感覺頭腦清醒很多，也舒服不少。
車緩緩行駛，不知什麼時候，額頭已經把車窗那一小塊溫得不再涼，季然昏昏沉沉半夢半醒。
夢中仿佛回到了那個實驗室，裡麵有穿白大褂的父親和母親，兩人看他的眼神沒有一絲親情，就像是在看什麼冰冷的儀器。
刹車讓季然因慣性前傾，這才醒過來，慢慢睜開眼。
他呼出一口氣，掏出手機掃碼支付後，打開車門走出去。
一直低著頭，他跟迎麵朝他走過來的秦聲撞了個正著。
季然緩緩抬起頭，臉上的脆弱還沒有褪卻，看到秦聲的一瞬間，所有強撞出來的堅強全都一擊即潰，一股不知名的酸意從心底湧到鼻子，再連通眼睛。
他太累了，活了這麼多年太累了。
所有人都說他生了一張好看的臉，是上帝的偏愛。
但現在他覺得，這並不是偏愛，而是補償，補償他的情感缺失，補償他乾涸的內心從未得到過溫暖。
如果說是偏愛，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偏愛，獨一無二的偏愛。
像是脫了力，季然摟住秦聲的脖子，將所有力量依靠在他身上。
“讓我抱一下，等一會兒我就好了。”聲音透著疲憊，像是徒步沙漠的旅人找到休息的住所。
秦聲原本一肚子的火氣都被一隻輕柔的手按了回去，偃旗息鼓。
“秦聲。”季然掛在他身上，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雪鬆氣息。
“嗯？”秦聲順著撫摸他的頭發。
季然埋在他脖頸中“沒什麼。”
他必須加快速度攻略秦淩，早日回到現實世界，找到秦聲，談一場真正的戀愛，再也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全世界像是靜止在這一刻，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中，他們站在門前相擁，他們是彼此的真實。
——
從那天起，季然拒絕了秦聲提出一起住校的建議，每天早晚按時給秦淩發消息，叮囑秦淩記得吃早餐和晚安。
周末也拒絕了秦聲的doi邀請，反而買了兩張電影票，邀請秦淩一起看電影。
為了能夠更快地刷數值，季然特意買了情侶座和情侶套餐，爆米花桶下麵的兩杯可樂是連在一起的，兩人如果同時含住吸管，鼻尖會輕輕觸碰在一起。
電影播放著，他的心思沒有在電影上，而是一直放在秦淩身上。
他就不信跟秦淩一起喝可樂時，鼻尖對著鼻尖，他還不增加愛意值。
電影播放了四分之三，終於讓他逮到一次機會，秦淩含住吸管。
季然迅速湊過去。
可是沒等他含住吸管，秦淩很快抬起頭，把全部的空間讓給季然。
整場電影下來，愛意值和黑化值連動都沒有動，季然蹙著眉撐著腦袋盯著電影片尾的彩蛋。
這部分彩蛋是電影男女主在一起之後的生活，外國人一向開放，在公開場合親吻也不會害羞，反而當作一種浪漫。
這個片段看得周圍的情侶都情不自禁相擁而吻，而季然和秦淩像是其中的異類。
走出電影院時，季然問秦淩“剛才的電影你有什麼想法嗎？”
秦淩像是真的認真回憶了一下電影的劇情，從拍攝手法到電影剪輯，以及情節塑造頭頭是道地給季然分析了一遍，徹底把人分析懵圈了，完全忘記自己到底打了什麼歪門邪道的心思。
這時，一個小女孩捧著一捧玫瑰花跑過來，拽了拽秦淩的衣擺“哥哥，要買一朵玫瑰送給這個漂亮的姐姐嗎？”
季然環顧四周，哪有什麼姐姐，於是朝小女孩“友好”微笑“謝謝小朋友，我是哥哥。”
小女孩人不大倒是挺圓滑，改口改的還挺快，朝季然一笑，忽略掉漏風的門牙，簡直是一個人間
小天使“漂亮哥哥，要買玫瑰花嗎？”
“嗯。”季然季然掏出幾張紙幣遞給小女孩，“全都要了，不用找。”
秦淩還沒反應過來，季然就已經單膝著地，將花遞過去“剛才電影裡麵的情節很浪漫，但是電影終歸是電影，我想給你現實的浪漫。”
秦淩愣愣地伸手去接，這時花卻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打翻在地。
滿地都是玫瑰花殘骸。
秦聲從花上無情踏過，勾著唇眼中卻一點感情都沒有，反倒惡狠狠地盯著季然。
目標男主黑化值80
季然心裡一突。
“阿統，我是不是認錯目標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