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齊雪倩開始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告訴他這件事。
糾結中,她想著,萬一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那就太遺憾了。
於是她說“我跟未婚夫來到華北,見到了一個人。”
沈遇白沒興趣知道她和她未婚夫的事情,對華北更是一點好感也沒有,於是想要掛斷“沒有事我掛電話了。”
“我見到季然了。”
此刻像是空氣都凝固一般,齊雪倩甚至感覺電話對麵的人屏住呼吸。
“確定嗎?”語氣依舊冷淡,但齊雪倩對沈遇白平時的語氣非常熟悉,一下就能聽出其中摻雜了一絲動容。
她回答“嗯,確定。”
“知道了。”
電話瞬間掛斷,齊雪倩望著聽筒,咽了咽口水。
這就完了?
——
幾天後,肖恒回來了,帶來一個壞消息。
華南和華北那場三年都沒能開始的戰爭終於打響了,還是華南那邊最先出擊的。
季然一下子就想起了沈遇白。
果然,探子將消息傳回來,沈遇白已經來到華北,正準備朝容城進攻。
季然跟沈遇白住在一起的時候,在沈遇白那裡學到不少作戰計謀。
三年半的了解下來,肖恒對季然非常放心,全權放心季然來布局。
“城東那邊密探發來電報,沈遇白安排了兩波人,一波明麵上假裝強攻,他自己帶著一小部分人,預謀半夜直搗華北軍務處。”肖恒將電報放下,望向季然,臉上表情帶著不屑,不是對季然,而是對沈遇白。
季然思索了一下“他安排的明麵上的人,怎麼樣?”
肖恒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搖搖頭“不知道,聽說是個姓魏的。”
這個姓季然很熟悉,之前他被沈遇白關在家裡的時候,看守他的其中之一就姓魏。
他對那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徒有一身蠻力,腦筋不算靈活。
“肖師長,今晚‘你’帶著一個團的兵,先去圍堵沈遇白的手下,讓他們慌亂陣腳。”季然運籌帷幄地說。
肖恒蹙起眉“那些人隻是幌子,這樣”
“當然不止這樣。”季然胸有成竹地笑起來,“誰說‘你’就一定是你?”
“你的意思是?”
季然將茶杯中冷掉的茶倒掉,重新倒了半杯,動作不慌不忙“對外放出消息,說你帶兵去圍剿沈遇白的手下,我們裝作不知道沈遇白的計謀,安排人在軍務處等著守株待兔。”
說起來,守株待兔也是沈遇白教給他的,現在他的行為真的是一並還回去了。
半夜,城東傳來幾聲槍聲,軍務處一片兵荒馬亂。
肖恒滿意地上下打量著被按住的沈遇白以及他身後的幾手下,讚賞地對季然說“季參謀,多虧有你。”
從被俘虜開始,沈遇白的眼神一刻不停地盯著季然,恨不得將他刻在自己的瞳孔中。
他眼中帶著久違、懷念和許多複雜的情感。
“這邊交給你處理,我去城東看看情況。”肖恒知道季然心裡恨沈遇白,知道季然必然會將沈遇白關進牢裡,所以很放心。
而他要做的,就是將城東那群沈遇白的部下一舉拿下。
人走了之後,季然和沈遇白對視了兩秒,隨後移開目光。
“然然。”
沈遇白的聲音比三年前沙啞不少,沾染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季然佯裝沒聽見,命令押著沈遇白的士兵“把他關進關押重犯的監獄。”
人被關進去一個晚上,季然的眼睛幾乎睜了一宿。
他就很納悶,都這樣了黑化值怎麼還不變。
早上霧氣還沒有散開,他終於忍不住,披上一件單薄的外套來到重犯監獄。
重犯監獄位於地下,溫度比外麵低了好幾度,季然不禁打了個寒顫,還是走進去。
看守隻有一個人,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旁邊倒著個空了的白酒瓶,應該是喝醉了。
季然沒叫醒他,獨自來到沈遇白那間監獄外。
正常來說,重犯監獄中也是有床的,隻是這些人精看出肖恒對沈遇白的厭惡,自作主張撤掉床鋪,現在裡麵簡陋到隻剩一堆茅草。
沈遇白坐在茅草上,背靠著牆,聽到監獄外的聲音,站起身朝季然走過來。
兩人隔著監獄的防護欄對望著。
“然然,這三年半,你有想過我嗎?”
“沒有。”季然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螻蟻,“這是你教我的,成王敗寇。”
沈遇白忽地笑起來。
季然眉頭蹙起,總覺得他的笑容裡充滿嘲諷,諷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沈遇白出聲。
“放了我,然後跟我回去。”
季然也笑了,是被沈遇白的天真逗笑的,一字一頓道。
“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