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宮係列之蕉山劍影!
葉疏影快馬行到宴梅莊附近,便下馬慢行,到了宴梅莊前,便向在周圍擺攤的一個貨郎打聽道“這位大哥,我有要緊的事情找宴梅莊的封莊主,隻是今日早上封莊主離了山莊出去辦事,不知你看見他回來了嗎?”
那貨郎說道“隻見了封莊主出去,還未見著他回來。”葉疏影道了謝,便在不遠處的茶棚裡邊喝茶邊等候。隻是這一等,直到太陽落山,封應天也不曾回莊,貨郎也回了家,茶棚也打了烊,各家升起嫋嫋炊煙,葉疏影記著懶龍的叮囑,隻能安置好駿馬,隱在暗處繼續等候。
天色漸漸暗下來,一弧彎月懸在空中,群星散布周圍。葉疏影又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聽得陣陣馬蹄聲傳來,他暗喜道“莫非封莊主回來了……”他凝神靜聽,隻聽見那馬蹄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共有二三十匹一齊朝著宴梅莊的方向奔來。
沒多久,果然封應天與顧飛廉帶著二三十隨從回來了,守衛打開山莊大門,封應天和顧飛廉下了馬從正門踏入,其餘眾人也下了馬繞到側門入莊,隨後門外的守衛也進入了山莊,山莊大門轟然關閉。
葉疏影心情激動,又略有些緊張。倘若封應天真是他的父親,他找到生父固然可喜,然而又該如何麵對那個將他視為眼中釘的間接害死他母親的封夫人?倘若封應天想要那封秘函,他又該如何抉擇……
他躊躇片刻,忽然笑道“我不過是想知道父親是誰而已,何必想那麼多……”便大踏步向宴梅莊走去,敲響了大門。
兩名護衛打開了山莊大門,一見葉疏影,卻立即亮出了兵刃,一人呼道“是葉疏影來了!”頓時從莊內湧過來二十餘個護衛,想要圍殺葉疏影。原來他們早就接到封夫人的指令若葉疏影來訪,格殺勿論。
葉疏影見狀,將那枚雕梅玉佩亮了出來,眾人見了,神色立即恭敬起來,收起兵刃。葉疏影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封莊主。”
其中一名護衛拱手道“葉公子請隨小的來。”葉疏影便隨他穿過前院,繞過長廊到了後院,這時另一名護衛迎麵走來,問道“什麼人不懂規矩,打擾莊主清淨?”
那名前院帶路的護衛說道“葉公子有莊主信物,要見莊主。”
後院的護衛說道“莊主在書房,依照莊內規矩,任何人不得攜帶兵器進入書房,葉公子請!”那護衛說話間盯著葉疏影的配劍。
葉疏影便將佩劍交給了後院的護衛。那護衛說道“葉公子,請隨我來。”葉疏影便隨他又走了片刻,那護衛忽然停下,指著前麵花徑說道“穿過花徑和假山叢,莊主的書房便在前麵,請!”
葉疏影穿過花徑,向假山叢走去。隻是那護衛原先是在前頭領路,如今卻走在葉疏影身後,葉疏影未免有些疑心,提高了警惕。
後院中假山的布置疏密有致,耐人遊賞。葉疏影走入假山叢不足五步,忽覺身後發出聲響,回頭看時,隻見兩塊巨石竟然移動起來交換了位置,周身的假山也動了起來,兩塊巨石向他身上靠攏。葉疏影一個箭步向前避開,前麵兩塊巨石又向身上擁過來。
假山如同數十個巨人將葉疏影圍繞在中心,輪番撞來,越轉越快,逼得葉疏影進退兩難。葉疏影也不及多想,隻是不斷躲閃,雖然不被巨石所傷,也無法找到破綻處抽身而出。他失了佩劍,隻能運足內力,立掌劈向那些巨石。但是巨石如同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層出不窮。
過了片刻,巨石移動的速度已經不是一開始時可比的,葉疏影不得不仔細觀察這些巨石移動的規律,總不能一直困在這亂石堆中。
又過了一盞茶工夫,葉疏影才看出些端倪,腳下卻突然裂開一條二尺來寬的地縫。眼看頭頂兩塊巨石飛來,葉疏影也不多想,躍入地縫中。假山石迅速移動向四周散開,恢複了原先的布局,隻是地上多出了許多被劈碎的石塊。
葉疏影才站穩身,隻聽見頭頂“轟”的一聲,石板合閉。還好,他的腳下並沒有踩到芒刺尖刀,眼前是一條寬敞的通道,兩側壁上每隔一丈多遠便有燭火照明。
葉疏影看看身後沒有退路,也不管前麵有多少機關陷阱,隻能往前走。自從假山叢中出現異動,他就知道已中了封夫人的計,隻是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險,他今晚勢必要見到封應天。
果然還未走出十步,就有短箭、飛鏢密密麻麻地從四周飛來。葉疏影淩空劈掌,揮舞數十下,將所有暗器全部打落。他拾起兩支短箭繼續往前走,謹慎地留意著周邊的動靜。
才走出幾步,又有暗器打來,如烏雲密雨,層出不絕。葉疏影揮動短箭格擋暗器,身體左閃右側上下翻飛,迅速之極。
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暗器全部停了,“呼”的一聲從右側傳來,葉疏影察覺有異,急忙側身,隻見一根胳膊粗細的鐵棒從右側石壁穿出,一擊不中又迅速縮了回去,左側又冒出來一根鐵棒,向他腹部擊來。
葉疏影迅速側身躲閃,才避開一擊,另一根鐵棒又飛了出來,不僅兩側石壁有鐵棒擊出,就是腳下和頭上也有鐵棒擊出。起初還是一根緊接著一根擊出,到了後來竟然三四根鐵棒同時擊出。
葉疏影退無可退,緊要時扔了短箭一掌猛地一擊,不僅沒能將鐵棒劈斷,反而手臂一震,又麻又痛,自己一個不留神險些被擊中右腿。眼看著鐵棒擊出的速度越來越快,葉疏影越閃越疾,稍有不慎便會被擊成肉餅。
這些鐵棒的設計並沒有什麼高明之處,能把人逼到絕境靠的的就是速度。葉疏影身法之快已經達到極限,倘若同時擊出的鐵棒增多,速度再快些,他將失去僅有的躲閃空間,死無葬身之地。
正在此時,鐵棒竟然一一縮回石壁中不再出來。葉疏影大喜,連忙一個翻身躍出。他緩了口氣,自語道“不知道接下來碰到的會是什麼。”便繼續往前走。隻是往前走了十幾步,竟然暢通無礙,再走十餘步,隻見眼前變得開闊起來,如入廳室,通道也到了儘頭。
葉疏影朝四下仔細看了一遍,隻見十個銅像立在牆腳,姿態各異,都手握著兵器,或是刀劍,或是長矛金戈,均有內勁十足、蓄勢待發的氣勢。
葉疏影在原地轉了一圈,仔細看一遍銅像以及四周石壁,竟然沒有發現出口,也沒發現機關之類。他頓時有種被戲弄了的感覺。但是他絕不會相信這條被用心布置了機關陷阱的密道儘頭居然沒有出口,居然沒有通向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葉疏影細心打量起周邊的十個銅人來,這些銅人做工實在精細逼真,不僅形體姿態栩栩如生,連表情神態就如真人一般,手中武器也都和真的一樣,劍鋒刀刃上映著石壁上的燭光閃閃發亮。
葉疏影看著這些銅像,越看越覺得古怪,卻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裡,隻從這些銅像上隱隱覺出一股殺氣,這石室的空氣也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葉疏影不由自主提高了警惕。
突然之間,十個銅像迅速移動向葉疏影靠過來,轉眼便成了五個在內五個在外分兩層將他團團包圍的陣勢。
五個在內的銅像,一個手持長劍,劍手回收蓄勢待發;一個雙刀齊揮,上下呼應;一個掄起金鐧,大有泰山壓頂之勢;一個長短雙槍,攻守兼備;一個高舉牛角叉,鋒芒畢露。
乍一看,葉疏影身上膻中、日月、飛揚等要穴儘在銅像攻取範圍之內。更彆說外層還有五人分彆拿著金鞭、鐵拐、銅錘、鐵棍、銀鉤,氣勢逼人。
葉疏影見此不由得吃了一驚,隻見內層的五人身體竟然擺動起來,手舞兵器,一齊向他擊來,劍指膻中,刀斬兩腰,鐧劈頸項,槍指小腹,叉取下盤。
葉疏影連忙躲閃,身體旋轉半圈,雙掌推出,擊在兩個銅人的臂腕上,先解雙刀與長劍之危;接著迅速向右側閃身之際將右腿輕抬,既躲過金鐧重擊;淩空一個翻轉又避開牛角叉與雙槍。
葉疏影這一動作極快,根本來不及思考,雖然破除了五處攻擊,卻仍然處在萬險之中。隻見五個銅人一擊不中,迅速地變換了位置,退到後麵,外圍的五個銅人卻向他攻來。葉疏影身形如風,揮掌如電,全仗敏捷的身手避開桐人凶險的攻勢。
這十個銅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真比活人還完美,葉疏影縱然未受傷也完全處於被動。幾番交接,也漸漸發現這些銅人手中兵器都是貨真價實的,與銅像本不相連,既然能裝上,自然能卸下來,便冒險點中一人腕上“內關穴”處。隻見那個銅像掄錘之手五指一鬆,百餘斤重的銅錘瞬間落地。
葉疏影大喜,雖然後背冷不防被短槍斜刺出一道裂口,卻仍不驚不亂。既然試出了破解之法,要破陣脫身就不是難事了。他一鼓作氣,連續卸下銅人數件兵刃,並將那口長劍奪下,為己所用。失去兵器的銅人仍舊進退陣中,揮舞著前臂,做出各種攻擊的動作,雖然威脅大減,仍井然有序地封鎖住每一處出口,葉疏影仍無退路。
危機已除,又有了兵器在手,防禦這些銅人的攻擊已經綽綽有餘,葉疏影便分出心思來思索進一步的破解之法。才理出些思緒,便大膽一試,一劍刺向一個銅人身上要害膻中穴。被刺中的銅人停頓片刻,便轟然倒地。
葉疏影欣喜道“原來人體身上的要害便是這些銅人的死穴。”想明白這一點,要脫身就不難了,更何況這些銅像是死的,少了一個同伴也不會自己變換陣勢,而那個倒下的銅人反成了障礙。
葉疏影連發數招,銅像倒下七八個,其餘的也已經不能運行,不攻自破了。
葉疏影跳到這些銅像的“屍體”外,自語道“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機關了吧。”說罷便收起長劍貼在身後,欲尋出路。他將四周石壁上下細看了一遍,又用手拍擊一遍,石壁俱是實心的,心中不禁疑惑起來“沒道理設了這麼多機關,結果卻是一條死胡同。”沒有辦法,他隻好往回走另尋出路,說不定出口並不在通道儘頭,設在通道中間也未嘗不可。
葉疏影往回走了兩步,便又去拍兩側石壁,耳朵聽見那個僅存的站立不倒的銅人仍在原地揮舞前臂發出呼呼的聲音,不覺一陣心煩,將手一揚,口中叫道“倒!”一枚銅錢應手擊出,擊中銅人背心,銅人應聲而倒。
忽然“轟”的一聲巨響,天頂石板移動,頓時出現一個三尺見方出口。葉疏影心中警惕不敢鬆懈,提著長劍縱身一躍便跳出密道,還未站穩,石板轟然關閉,耳邊殺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