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泓滿臉的尷尬之色,說道“嚴冬,你幫了我一天的忙,也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嚴冬說道“我……我不累,我……”
沈玉泓說道“但我有些累了,我馬上就要回去休息了,今天真的謝謝你幫我。”說完便端著那碗藥湯向葉影走去。
嚴冬隻覺心裡有些失落,說道“沈姑娘,你真的喜歡他嗎?你瞧他都受了重傷,隻是出來隨便走走,卻還隨身帶著劍,你怎麼會喜歡他呢?”
葉影看了看手中的劍,笑道“我是個劍客,身邊怎能沒有劍?”
嚴冬說道“但沈姑娘並不喜歡刀劍,而你卻成天帶著劍,豈不是惹她厭煩。”
葉影道“她隻是不喜歡殺人,並不是不喜歡刀劍。是殺人還是救人與刀劍本身無關,而是在於使用刀劍之人的一念之間。”說著扭頭問沈玉泓“泓兒,我說的對嗎?”
沈玉泓說道“不錯,刀劍和這些草木一樣,是藥還是毒,是害人還是救人,在於用藥之人,而不在草木本身。”說完將那碗藥交到葉疏影手中,柔聲說道“快趁熱喝了。”
葉影微微一愣,眉頭微皺,說道“這是我的?泓兒,我……能不能不喝?”
沈玉泓嚴肅地說道“你不想你的傷好得快些嗎?”
葉影隻好依言將湯藥一飲而儘,做出一副仿佛喝了碗美酒一樣很享受的表情。他瞧見嚴冬一副聽不明白的樣子,笑對嚴冬說道“這位小兄弟,請問你喜不喜歡喝酒?”
嚴冬心中本來就有些不痛快,聽他這麼一問更是有些氣惱,說道“酒乃亂性之物,我怎會喜歡?你想與我喝酒嗎?我是不會陪你喝的。”
葉影笑道“那就喝酒一事而言,酒後誤事究竟是酒的問題,還是人的問題?”
嚴冬思索片刻,仍是一臉迷茫,葉影又問“那麼請問令尊喜不喜歡喝酒?”
嚴冬道“家父愛酒如命。我在家時常勸他不要多飲,他卻總是用李太白的話來駁我,說‘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你問這個做什麼?”
葉影道“看來令尊不但會喝,還是文雅之人。”
嚴冬說道“他才不文雅呢,喝醉了像個瘋子一樣。我不與你說這些……”
葉影笑著說道“你不喜歡飲酒,也不喜歡令尊飲酒,那你究竟是不喜歡令尊還是不喜歡酒?你可曾厭棄令尊?可有想過棄他而去或是與他斷絕關係?”
葉影見他生得文弱白淨,又不喜歡刀劍,因而猜他不是喜飲之人,但又聽見他父親是個好武的鏢師,猜想他是個豪爽豪飲之人,這才以喝酒一事來反駁他“舞刀弄劍”一事。
嚴冬說道“我……百善孝為先,我怎會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我怎會討厭家父?我雖然現在留在這裡學劍,但以後定是要回去侍奉他老人家的。可我也不會為此喜歡上喝酒。”
葉影走入草棚中,將那隻碗放到一方小桌子之上,說道“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說不定等你喜歡上喝酒的那一天,我已經放下了刀劍。”
他說著微微一笑,又走回沈玉泓身邊,對她柔聲說道“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沈玉泓輕輕點頭。嚴冬連忙問道“沈姑娘,那你明天還去不去采藥?”
沈玉泓說道“當然去啊。”
嚴冬道“那我還陪你去。”
沈玉泓說道“好。”
嚴冬隻覺心裡似乎又有了著落,激動地說道“咱們一言為定。”說完便滿心歡喜地走開了。
葉影拉著沈玉泓的手,說道“你竟然當著我的麵毫不猶豫地答應與彆人的約會,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沈玉泓明知道他不會因為這件事產生誤會,還是笑著解釋道“我對這附近地形不熟悉,有個人帶路總是好的。等你放下刀劍的時候,我要你每天都陪我去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