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入2006!
吃完飯,已經錯過了回翥山火車的何寰宇準備去酒店開個房好好洗個澡,至於許弋則打算去候車室湊合一下,畢竟他回袁州的火車在淩晨。
何寰宇倒是有客套地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酒店歇息一下,但這次許弋是說什麼也不願再麻煩何寰宇了。
畢竟害得人家白白進了趟局子還誤了火車不說,這還欠著人家兩頓飯呢。
本來這頓許弋是打算咬咬牙自己付賬的,結果何寰宇多精啊,菜還沒上呢,就借口上廁所把賬結了,弄得許弋分外不好意思。
令何寰宇有些驚喜的是,洪城鐵路大酒店雖然僅僅隻是個破三星,但是酒店房間裡卻還是有一個大浴缸。
可惜沒有能弄到柚子樹葉子。
泡在浴缸裡舒爽到四肢百骸都在“冒泡泡”的何寰宇如是想著。
時間還早,不過是七點出頭。美美地泡了個澡的何寰宇全無睡意,便打算出去逛逛,順便買幾身衣服。
這次出門出的比較急,根本就沒帶換洗衣服,身上這幾天沒換的衣服都快有味道了。
深秋洪城的晚風吹在身上帶著絲絲涼意,總能將行人的煩惱連同白日的燥熱一同帶走。
出了酒店還沒走幾步,何寰宇就在候車室對麵不遠處看見了許弋的身影。
這年頭,火車站附近情形還是很複雜的。
總有一些江湖騙子例如半仙神算看相什麼的,當然更多的還有擺攤象棋殘局的。
大概是這年代的大多數人還依舊淳樸,因此總有不少吃虧上當的。
很明顯,眼下正眉頭緊鎖蹲在棋攤前麵的許弋就是其中之一。
“喂,乾嘛呢?”
何寰宇也沒管附近圍觀的人群,徑直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
“啊?”注意力全在棋局上的許弋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何寰宇,憨厚地擠了個笑容道,“下棋呢。”
說完又扭過頭思考解法。
何寰宇掃了眼他身前的棋局,很顯然,這局許弋的紅棋已然是回天乏術了。
儘管他還剩有一車,對麵僅僅隻剩一炮雙卒,甚至其中一卒業已沉底。
但這並不能改變許弋已經輸定了的事實。
因為他的車和帥已經被對麵的沉底卒和炮死死地鎖在了底線。
這是“鐵門栓”。
太經典了。
再加上另外花心卒鎖死了許弋紅帥的走位,許弋眼下能動的隻有那個可憐的被栓死在底線的“跛腳車”。
很顯然。
黑方接下來什麼都不用做,隻要沉底卒一步一步往紅帥這邊移,壓縮紅車的移動空間,就能活活地“悶死”紅棋。
“投了吧,沒戲了。”何寰宇忍不住出聲提醒,“你怎麼想到來這下棋來了,我跟你說這些都是騙人的鬼把戲……”
“欸你這小鬼怎麼說話的?我這怎麼騙人了?是他自己棋藝不精,”那個正打算重新擺棋的攤主聞言頓時不高興了,衝著周圍嚷嚷道,“這是誰家孩子啊?要是家裡沒人管彆怪我幫你管教了啊?”
“就是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亂講話,懂不懂觀棋不語真君子啊……”
“這人的棋藝這麼差勁,會輸當然很正常了。我昨天就看到有個老人家,連贏了四五百呢……”
……
圍觀群眾中何寰宇一眼看出來是“托”的幾個人紛紛開口幫腔,貶低許弋棋藝的同時還指責何寰宇是“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亂語。
“喂,兵娃子,你還下不下了?”四十多歲模樣的攤主重新擺好殘局,指著他攤前的十多副棋盤問許弋道。
“嘿,兵娃子你還是彆下了吧,你這水平不行,再下多少盤都是輸。”圍觀人群中又有人出聲了。
何寰宇聽得很清楚,正是之前幾個“托”之一,這話看上去是在勸誡,實際上是在激將。
雖然這激將太流於表麵了。
“哎,是我太貪心了。”許弋沒有理攤主和那群起哄的人,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何寰宇之前的話,“我就想弄點錢帶回家,明明開始看那棋就隻要幾步就能贏了,結果沒想到走著走著就……”
這不是廢話嘛?
殘局之所以經典,不就是因為暗藏殺機,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嘛?
如果一看就是必輸的棋局,人家還怎麼騙人送錢啊?
何寰宇不由哂笑。
他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掃視了一遍攤主擺出來的十來副殘局棋局。
居然都是些眼熟的棋局。
“七星聚會”、“野馬操田”、“蚯蚓降龍”、“千裡獨行”……
嘖嘖,這可是“古譜四大名局”啊,這能讓你隨便給破解了?
何寰宇搖搖頭,繼續往下看,他認得出來的棋局還有“火燒連營”、“炮炸兩狼關”、“十九連環”、“丹鳳朝陽”、“孔明借箭、”“帶子入朝”、“躍馬還鄉”……
等等,“躍馬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