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入2006!
何寰宇覺得自己渾身的血似乎都變冷了,他愣愣地站在那裡,連躲閃都忘記了(實際上,他也躲不過。或許有人能躲子彈,但絕不是他何寰宇)。
這不是他第一次麵對死亡。
他初中的時候溺過水,小學也曾煤氣中毒過。
尤其大學以後飽受腸痙攣折磨的他也沒少感受過瀕死的狀態。
但這次的感覺,和以往都不一樣,這次的危機感尤為強烈!
“嘭嘭!嘭嘭!”何寰宇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跳得有多快,也可以細致地感覺出每一根汗毛豎起與自己身上那件美特斯邦威的滌綸t恤相互摩擦……
這種放慢了時間進度的體驗真的很奇特,何寰宇感覺似乎過去了很久很久,然而時間卻僅僅隻過去了一瞬。
“汪——”電光火石間,原本趴在一旁休息的土狗“阿黃”拚儘全力飛身一躍,死死咬住了“二爺”姚飛持槍的手。
“砰!”火光一閃,與此同時,“二爺”姚飛也開槍了。
隻是被飛撲過來的“阿黃”一帶,子彈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在近距離穿透了飛撲而來的“阿黃”身體之後,擦著何寰宇的左臂就飛了過去。
儘管子彈僅僅隻是貼著手臂擦過,何寰宇的左臂依然被劃開、不對,是銑(xi音洗,三聲)出了一道寸許長的口子,瞬間血流如注。
然而此刻何寰宇渾然未決,隻是悲切地看著毅然決然撲向“二爺”姚飛的土狗“阿黃”——不,它不是土狗,他是神犬“阿黃”——它狠狠地咬住了“二爺”姚飛的握槍的手腕,即便是身體被子彈打穿也絕不鬆口。
“媽的,你這賤狗!”被死死咬住手腕的“二爺”姚飛吃痛地怒罵了一聲,心下一橫。
“砰!”
“砰!”
“砰!”
“砰!”
接連數槍,“二爺”姚飛把一梭子子彈全傾瀉在了神犬“阿黃”的身上。
被子彈多次近距離貫穿的“阿黃”早已血肉模糊,它痛苦地嗚咽了一聲,眼神留戀地看了一眼何寰宇,依舊死死地咬著“二爺”姚飛的手腕不鬆口。
隻是隨著生命的逝去,“阿黃”再也沒了其他動靜。
“阿黃——”不遠處,依舊呆立在原處的何寰宇神色戚然聲音嘶啞地喊著。
隻是此時的“阿黃”卻再也沒法回應。
其實何寰宇也不知道“阿黃”為什麼這麼喜歡自己。
明明自己也僅僅隻認識它不到半天的時間而已。
明明自己也僅僅隻喂了它一根野豬的肋骨而已。
明明自己也僅僅隻是撫摸了幾次它的狗頭而已。
就這點微不足道的交情,他何寰宇何德何能,讓它如此毅然決然地為自己赴死?
時間仿佛停滯住了。
因為槍傷血流如注冷汗淋漓的何寰宇呆立在那不知道想著什麼,而一彈匣子彈全“發泄”在了“阿黃”體內的“二爺”姚飛真吃力地想掰開已然失去了生命的“阿黃”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