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掛了電話,何寰宇把手機電池卸下來用前台要來的萬能充充上電,剛打算睡覺就聽見有人敲自己房間的門。
“什麼鬼,大半夜的莫非還有特殊服務?”何寰宇有些奇怪,怎麼上次都沒有呢。
何寰宇爬起來從貓眼上往外看,空無一人。
然而詭異的是,敲門聲一直在響,甚至或許是因為等久了不耐煩,從敲門變成了拍門。
“嘶——這見鬼了啊,”何寰宇感覺脖子後麵有些許涼意,連汗毛都根根豎了起來。
何寰宇沒來由地想起來之前看過的一本三改其名最後叫作《神秘複蘇》的恐怖小說。
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a級的大昌市敲門鬼吧?
自己可沒有人皮紙,難不成還要高喊楊間來救自己?
“砰砰砰——”
又是一陣拍門聲,隻是這次後麵還有一聲熟悉的小蘿莉的嗓音“哥哥,你睡了嗎?快開門呀——”
嗯?這是小湉湉的聲音?
何寰宇打開門一看,果然是何湉。
原來之所以自己“隻聞敲門聲,貓眼不見人”的原因僅僅隻是因為小蘿莉太矮了,貓眼裡看不見罷了。
虛驚一場的何寰宇鬆了口氣,抱起嘟著嘴泫然欲泣的小蘿莉問道,“怎麼了小湉湉,嘴巴翹那麼高,都可以掛醬油瓶了,是誰惹我們家可愛的小湉湉不高興了啊?”
“是媽媽。媽媽是壞媽媽,湉湉不要媽媽了,媽媽一點也不好。”被何寰宇一哄,本就覺得委屈的何湉頓時忍不住,撲到何寰宇懷裡就哭開了,一邊哭一邊還在痛斥她媽媽的不是。
何寰宇好不容易才在一邊抽噎一邊哭訴的何湉淩亂的表述中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原來事情的源頭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傍晚的時候自己成功的讓劉悅起了“望女成鳳”的心思,這不之前才在新華書店買了一堆兒童讀物,晚上洗完澡之後劉悅就讓原本在床上蹦蹦跳跳的小湉湉開始背《唐詩三百首》裡的唐詩。
要知道《唐詩三百首》的第一首就是詩人張九齡所作的《感遇·其一》,那是他感遇十二篇裡的第一篇。
“蘭葉春葳蕤(ēirui),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詩是好詩,寓意也不錯。
尤其是最後兩句“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更是告誡小何湉晚上因為喜歡螢火蟲就要去抓它起來放在瓶子裡的行為是不對的。
可是,讓一個年不過六歲出頭的小丫頭去背這首詩,的確還是有些太過於難為湉湉這個小可愛了。
畢竟她連葳蕤這倆字都不知道怎麼讀,如何去背。至於讓她去理解詩文背後詩人表達的感情和引申的寓意,那更是強人所難。
其實當時一旁的何啟昌已經看不下去了,幫忙說了幾句,結果被劉悅一句“都是一個爹生的,為什麼人家何寰宇可以做到”就懟的說不下去了。
小湉湉發現連自家老爹都救不了自己,隻能含著眼淚努力背詩,畢竟母親劉悅可是說了——背不出來不許睡覺。
但是本來今天何湉就瘋玩了一天,到現在這點已經嗬欠連天困得要死。這種狀態下讓她去背一首她連字都認不全的詩,難度係數完全不亞於讓小學生去背《離騷》。
無怪乎小丫頭委屈成這個樣子,到現在都哭得止不住淚。
“哥哥,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嗎?”小蘿莉眼角噙著淚水,一臉希冀地問道。
“唔,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會尿床吧?”何寰宇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嗨呀,壞哥哥,我五歲起就不尿床了。”小湉湉被何寰宇問得小臉一紅,認真解釋道。
“那行,你去洗手間洗把臉吧,都哭成小花貓了。”何寰宇說著自己去敲了下隔壁的門,把小蘿莉要留宿自己那的事情跟自家老爹說了聲免得他們擔心。
何啟昌應了一聲,然後給了一個“放心,一切交給他來處理”的眼色。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來吃早飯的時候,劉悅以及沒有了昨晚那副嚴母的模樣。
隻不過偶爾看向小湉湉默默歎氣的姿態,還是暴露了她未熄的“望女成鳳”的心思。
至於何湉,她那小腦袋瓜早就被酒店美味的早餐給塞滿了,哪裡還記得昨天說的不要媽媽的氣話。
畢竟是小孩子嘛,“氣性”永遠沒有“忘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