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楊束去偏廳的小廝,態度卑微恭敬。
楊束露出友善的笑,目光隻看著腳下,並不往四周打量。
將楊束帶到偏廳門口,小廝行了一禮退下。
楊束微挑眉,朝裡看去。
“來啦。”
溫厚的聲音從偏廳裡傳出。
還真等著他呢,楊束收斂心神,往裡走。
不容易啊,終於混上飯吃了。
在上位者那裡,多少價值,就多少待遇。
他的價值,無疑是上升了。
“侯爺。”楊束在中間站定,端正行禮。
“坐。”劉庭嶽態度溫和。
“相識短,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飯菜要不合口,我讓廚房另做。”
楊束拿起筷子,夾了個用鹿肉製成的丸子放進嘴裡,咽下後,不急不緩道:“侯爺愛重,桌上的珍饈,便是柳家全盛時期,我也未曾吃過。”
“喜歡就好。”劉庭嶽示意楊束飲酒。
“嚴直辭官了。”放下酒杯,劉庭嶽閒聊般的開口。
“教子無方,頑固迂腐,他退出朝堂,是齊國的幸事。”楊束語氣平淡,麵上無波瀾。
“我呢?”劉庭嶽笑吟吟看著楊束。
楊束站了起來,姿態不卑不亢,“柳眠隻知一件事,腳隻能踏一條船。”
“進侯府的那天,世間對錯於我而言,不再緊要,侯府的利益,才是重中之重。”
“柳眠決不背棄,願做侯爺手上最利的刀。”楊束直視劉庭嶽,目光沒有任何閃躲。
劉庭嶽看著楊束,偏廳安靜的能聽見呼吸聲,兩分鐘後,他笑出聲,“好!”
“侯府必不會虧待你。”
“柳眠謝侯爺。”楊束對武勳侯行了一禮。
“繼續飲酒。”
劉庭嶽看向長隨,讓他給楊束斟滿。
一頓飯吃了足足半小時,越了解,劉庭嶽對楊束就越滿意,天賦卓絕,卻不傲氣,最重要,識趣。
把自己的位置擺的非常正。
“本侯醉了,你接著喝。”劉庭嶽扶著桌子起身,腳步虛浮的往外走。
楊束目送他離開,主人走了,客人還待什麼,楊束將杯裡的酒飲完,隨後抬起屁股,但屁股還沒完全離開椅子,就坐了回去。
長隨把托盤放在楊束的桌上,托盤上左邊是一套官服,右邊是一塊令牌。
長隨給楊束介紹,“柳公子,這塊是都監司的令牌,哪日方便了,你去報個道。”
“客房已收拾好,天色不早了,你飲了酒,且在這歇息一晚,明早再回梁家。”
“東街,侯爺已替你置辦了宅子,柳公子與梁公子感情深厚,但待在人家裡,到底不便。”
“若行李多,人手不足,儘管開口。”長隨臉上帶笑,姿態放的很低。
楊束抿了抿嘴角,聲音微啞,“柳眠當竭儘全力。”
“些許小事,柳公子無需放心上。”長隨說完,退了兩步,出了偏廳。
楊束拿起令牌,深深看著,劉庭嶽的動作,比他想的還快。
這就給他弄進都監司了。
楊束壓製嘴角,齊國在向他招手。
把令牌放回去,楊束起了身,武勳侯府他是不住,身份不是真的,待的越久越有暴露的風險。
明日他就去都監司。
真想跟鄭嵐炫耀炫耀,他在齊國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