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先生,就覺得親切,想來前世是一家人。”
“先生需要什麼,千萬彆同我客氣。”
“怡然居前兩日就收拾乾淨了,好酒也都備好了,廚房是最新鮮的魚肉。”楊束豪爽道。
管策嘴角抿了抿,這小子是怎麼變臉比他還自然的?
馬車一路駛進帝王宮,楊束把管策送到怡然居門口才離開。
齊國那邊隻要不把人餓死,基本不會有變故。
接下來,他就全心陪著韞兒待產。
……
隋王府,地牢深處。
空氣裡彌漫著經年不散的陰冷潮氣和淡淡的血腥味。
石壁上昏黃的油燈將人影拉扯得扭曲晃動。
蕭漪一身玄色勁裝,未佩珠釵,墨發隻用一根烏木簪簡單綰起,她站在一間刑室門外,臉上沒什麼表情。
不似人聲的慘叫不斷從刑室裡發出。
府衛端來椅子,放在蕭漪身後。
慘叫聲持續了一刻鐘才微弱下去。
薛陽從裡麵出來,對蕭漪抱拳行禮,他衣裳上有殷紅的血跡。
“郡主,問清楚了,是塚齊半年前埋下的暗線,通過府裡負責采買花草的老仆,將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混進皇上日常熏屋的安神香料裡。”
“好在何先生早晚把平安脈,發覺香料不對。”
“幼兒用上半月,毒素會侵入心脈。”
“屆時,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蕭漪靜靜聽著,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眸子越發黑沉。
薛陽低下頭,單膝跪了下去。
府衛也紛紛跪下。
地牢空氣凝滯,仿佛靜止了。
“他對付不了楊束,便想從我這找回掌控的感覺。”
蕭漪唇角上揚,極淡的笑了。
“薛陽。”蕭漪聲音不大,卻讓薛陽背脊瞬間繃直。
“屬下在。”
“跟塚齊有關聯的人,無論明線暗樁,無論他們藏在哪裡,是在蕭國,在齊國,還是在秦國的地盤上。”
蕭漪頓了頓,抬起眸,“全部清理掉。”
“一個不留。”
“是!”薛陽麵色肅冷,殺意在周身彌漫。
“此事無需遮掩,我要讓所有人知道,蕭國的帝王,不是好動的。”
“我要看看塚齊有多少條爪子,我會一根一根,連根剁碎。”蕭漪聲線冷厲。
“屬下明白。”
薛陽領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蕭漪起了身,“夜色還長,彆讓人死了。”
府衛用力點頭。
……
帝王宮,臨水的敞軒,陸韞跟管策相對而坐。
上午的陽光極好,暖融融的鋪灑下來,將軒內照的明澈通透,連空氣中浮動的微塵都清晰可見。
管策抿了口茶,伸手進棋盒。
棋盤上,白棋走勢穩健,看似不爭,實則已將邊角悄然納入掌控。
黑棋完全相反,東一下西一下,像一條靈活遊弋的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