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裴曉鷗朝她擠了擠眼睛。
“也因為你救過我的命啊。”她笑著說,過往的事早已不再是心結,可以被輕鬆提起。
“對於我來說,你就是很了不起。”
寧馥的長假放了一星期。
她去榕城一中附近的小巷裡吃了頓米線。
這幾年對這些地帶進行了綜治整頓,從前那些橫行街頭的小混混們早已經銷聲匿跡,店鋪都換了嶄新的牌子,看起來乾淨敞亮了許多。
老板娘做得一手好鹵味,米線的湯頭味道也很不錯。店裡人不多,對方說起自己讀了軍校,現在已經做了軍醫的兒子時,一臉的驕傲。
榕城一中的外牆上新增了許多新的塗鴉,就有的已經斑駁了。
新進初中部的英語張老師喋喋不休同她抱怨,“原來當老師這麼累!你知道不,咱們當年的班主任,月姐,現在是我們教研組的組長了,還老把你掛在嘴邊上呢。”
張雅茜笑道“現在領學社又辦起來了,形式差不多,隻除了沒有出去巡街打架這一項了。”
她又說了許多榕城一中的事,喝了口水,然後問寧馥“你最近在忙什麼?”
寧馥聳聳肩膀,“訓練。”
張雅茜撅了噘嘴,“我當老師都夠枯燥的了,你這天天一成不變除了訓練還是訓練,真的不煩嗎?”她一臉的懷念和憧憬,“還是上學時好,你記不記得我們逃課去網吧打遊戲?多好玩!”
有學生從辦公室外探進個腦袋來,“張老師,咱班值日生和隔壁班吵起來啦!”
張雅茜咬牙切齒急匆匆地站起身來要去解決問題,轉頭卻還不忘和寧馥開玩笑道“今年十一有閱兵儀式呢,怎麼樣,給我透露透露,到時候能不能看見你從城門樓上空飛過去啊?”
寧馥也笑著朝她眨眨眼睛,“到時候你可以猜猜看。”
張雅茜哼了一聲,“油鹽不進。好了好了,知道你要訓練啦!”
寧馥攤攤手,“每一架飛機裡都是我的戰友。你看他們,和看我是一樣的。”
假期過完,寧馥在家好好和她媽王曉燕歪纏了幾天,吃清燉羊排紅燜牛肉吃的滿嘴流油。但她爹寧建業都在部隊上回不來。寧馥覺得有點遺憾,但也隻打了個電話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天就掛斷了。
真要全都見一麵,反而有點像戲台子上的老將軍,渾身都插滿fg了。
就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假期過,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
王曉燕連著給她做了好幾天的飯,也沒問寧馥什麼時候回部隊,為什麼突然休假回來。
寧馥收拾東西要走了,王曉燕同她道“好好飛。注意安全。”
寧馥眨了眨眼睛,在門口和她媽媽碰了一下眼神。
好像突然之間,她發現王曉燕老了。
她笑嘻嘻道“等過年回來,媽你記得給我做紅燒肉啊!肉要大塊的!”
她媽嫌棄她吃東西太快,據說小時候的寧馥吃肉就是一副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的架勢,王曉燕怕她噎住,家裡做紅燒肉,肉塊從來都切得不大。
哪怕是寧馥都長大了也一樣。
王曉燕收到了她的“保證”,笑著擺了擺手讓她趕緊走彆在這兒耍貧嘴。
十月一。
在無數屏幕裡同步播放,組成編隊的最新一代戰機,米秒不差地飛掠過一碧如洗的藍天。
數十年前,這個國家的空軍還很弱小。
他們沒有先進的戰機,五花八門都是從國外買回來的進口貨。
他們短缺專業培訓的人才,能開飛機的就上,很多人是在實戰中才慢慢學會了戰術動作,練會了技術。
侵略者的鐵翼遮蔽中華天空。
這支弱小的空軍,起飛迎敵。
以弱待強,打不過也要打。
打不下來就撞。
在何處陣亡,就在何處安葬。
——既已拚死,死又何懼?!
數十年荏苒。
大國威嚴,展翼雲霄。
與此同時。
“調整姿態、放下尾鉤、對準跑道——”
飛行員寧馥,成功著艦。
碧波藍海之上,她打開座艙,臉上露出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