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戰栗的恐懼,讓他心中就仿如有千把刀在剮著。
那手機內,女兒給他的最後一次留言就在昨天。
她們要去哪個永遠沒有痛苦的地方了?
天啊,不要啊他可憐的老婆和女兒,可一定要等等他可一定要等等他啊
此時,柳州城的街道上已經結了冰。
雪花紛紛揚揚,一個女孩穿著一白裙子,正在街邊一瘸一拐的向前行走著。
她穿著的鞋子,已經爛得露出了腳指頭,那纖長的十根手指已被凍成通紅。
她披頭散發著,但依然遮蓋不住她傾世的容顏
“老板,求您給我一點剩菜剩飯好嗎,我的女兒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女孩鼓起勇氣,走到了一家小飯館的門前。
“嗬嗬,剩菜剩飯是吧,這個我們家多的是!”
“不過,這剩菜剩飯是喂狗喂豬的,可不能喂你和你女兒!”
蓄著八字胡的老板,冷笑的來到了門邊。
他手裡端著一盆涼水,迎麵潑在了女孩的頭上。
跟著他上來一腳,就把女孩踹倒在了地上。
“王子沐,你得罪了龍少,還敢在這條街上要飯,你真是個賤骨頭”
老板罵罵咧咧著。
王子沐掙紮的從地上爬起,低著頭邁步向前離開,她那右膝蓋在地上磕破了,血就那樣順著她的腿嘩嘩的流
“月月,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實在是要不到吃的了”
王子沐的淚,就像決了堤一樣。
她隻是想讓女兒臨走前吃一頓飽飯,可是天偏偏就是這麼殘忍
“媽媽,剛剛我太餓了,去豬槽裡想要找點吃的,但沈伯說,豬槽裡的東西都是豬吃的,而我豬都不如,他又把我給打了一頓。”
“月月真的受夠了,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去那永遠不會再有痛苦的地方了?”
五分鐘後,當王子沐走進一小屋後,一個小女孩在流淚的對她說著。
她很消瘦衣衫破爛,那嘴角上有血在慢慢的往下流。
“月月乖,我們就去。”
王子沐將小女孩心疼的摟在了懷中,心就像被刀子在戳著一樣。
天啊,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的女兒,她還隻是個六歲的孩子。
自三年前,她的女兒被抓來這裡後,便再也沒有吃過一頓飽飯,而且幾乎每天她都會挨打,這對一個小孩是多麼的殘忍
“媽媽,我們要去那沒有痛苦的地方,沈伯他們會讓我們去嗎?”
月月在王子沐懷裡,有些擔憂的問著。
自三年前,她被抓來這裡後,便再也沒有走出過這裡。
她和她媽媽住的小屋,是建在這巨大的豬圈之內的,豬的哼叫和豬糞的惡臭味,已經伴隨了她整整三年了
“媽媽已經和沈伯他們說好了,他們同意讓我們走了。”
王子沐輕輕用手拍打著月月的後背,眼淚就像珍珠斷了線一樣。
“那就好,媽媽,你彆哭了!”
月月揚起小手,為王子沐擦著眼淚。
“嗯,好月月,媽媽找到了兩瓶神奇的飲料,隻要把它們喝了,我們就不會餓了,那樣我們就可以出發,去往那永遠不會再有痛苦的地方了”
王子沐忍住眼淚,從懷中掏出了兩個拇指大小的塑料瓶。
她把它們打開後,把其中一個遞到了月月的手上“月月,喝吧,喝了你就不會餓了,媽媽就帶你走”
“好,媽媽其實月月真的好想等到爸爸回來啊可惜月月再也等不到了”
月月乖順的點頭,她強擠出一抹笑容,但笑得有那麼一些淒慘。
“月月”
看到月月將塑料瓶中的液體倒向嘴中,王子沐想要出聲,卻又狠狠咬住嘴唇停住了。
沒有活路了,她們母子真的已經沒有活路了,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怎麼會如此忍心,帶著女兒一起走了
本來,即使她們母女填不飽肚子,但隻要她堅持每天乾十二個小時的活,還是能換來兩個白麵饅頭的。
但是最近三天這待遇也被殘忍的取消了,沈伯說的,有人需要她女兒的腎,隻有她答應,她們才能重新吃上饅頭,否則就隻能等著被餓死
天啊,天啊大多數的孩子,都有父母的愛,能在世間的美好中靜靜的長大
可是她的孩子了,卻每天連肚子都填不飽,還要遭受毒打,現在他們還想殘忍的取走她的腎
不,不,她不能再讓他們殘忍的傷害她了
那個人七年前,就已經跳崖自儘了,隻是她不願意破滅女兒的希望罷了
她想要帶著女兒好好的活下去,但是那些人終究不肯給她們活路啊
她真的鬥不過了,一切都結束了,她這就帶著女兒去找他
王子沐絕望的搖頭,五官已痛苦的扭曲,她抬起右手把塑料瓶子,遞向了自己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