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複個屁。”郭青一臉憂愁,“我們設計師要臉的,你這種臭不要臉讓人在你屁股上簽名的妖豔賤貨不懂。”
“你還知道要臉啊,我尋思你當初被人欺負成那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跑,這麼多年不敢回來,臉都丟完了不要了呢。”
郭青老羞成怒剛想罵回去,聽見薑沅輕哼一聲。
那一聲裡的輕蔑和陰森,不是對她。
“既然要臉就回來,當初臉在哪兒丟的,就在哪兒撿回來。”
要麼說人短短幾年就能大紅大紫混成影後呢。薑沅語氣不重,相反還輕飄飄的,卻如同一劑高濃度雞血注『射』進郭青內心深處最隱秘最精準的一寸之地。
她怎麼會不想回去。
怎麼不想收複失地。
怎麼可能忍受得了一輩子都得像個通緝犯一樣避著自己的老巢……家鄉,不能踏進一步?
勇氣和誌氣同時在胸腔裡加速膨脹,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胸肌都變大了。
郭青的眼前已經展現一幅自己回到燕城腳踩a姐,手撕visez,稱霸時尚圈的高光畫麵!
她砰地一聲拍桌而起,雄赳赳氣昂昂地叉著自己26英寸的腰。
“說得好!臉在哪兒丟的,就在哪兒撿回來——薑小沅看不出來你跟著淩老師混了幾年現在這麼有文化,都會說名言了。趕緊把你的南瓜馬車安排好,等著,老子現在就買機票殺回去!”
薑沅“好的等你麼麼噠。”
胸肌這玩意兒可能是個玄學,隨著與安檢口之間的直線距離從五百米到一百米,郭青的胸肌也從宅男最愛g迅速萎縮到平平無奇的36b。
突然,她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說“我想起來我有東西忘帶了。”
走在前麵的兩個小朋友同時停下腳步,手牽手回頭看向她。
旁邊推著行李車的季淮東在看不到的地方無語地撐了下額頭,保持微笑道“這已經是十分鐘裡你第十一次想起來忘帶東西了。剛才是忘帶扳手,這次是忘帶什麼了?”
郭青一臉嚴肅地回答“錘子。”
“我看你……”季淮東把到了嘴邊的“像個錘子”優雅地咽回去。
“確實需要一把錘子。沒關係,到燕城我買十把不同型號的送給你,保證你想錘死誰都夠用。當然,希望你在使用之前先考慮一下,你家裡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崽——畢竟我也是想到這一點,才能說服自己不錘你。”
他單手扶車,一隻手放到郭青背後,用堪比降龍十八掌的力氣往前推了一把。
“走吧,再不走趕不上登機了。”
為了哄總設計師回燕城,季淮東也算是舍得下本錢,一大兩小都是公費頭等艙。
不過郭青剛照著登機牌找到他們的座位,就看到後一排端坐著一位爆炸頭戴墨鏡、橘紅上衣綠短裙、還挎著一個粉『色』香『奶』『奶』的美女。
她『逼』著自己把目光從這盤鮮豔的西蘭花胡蘿卜炒三文魚上挪開。
“你怎麼也在這兒?”
放好行李後過來的季淮東這才注意到,攤手示意自己不知情。
vivi摘下墨鏡,一臉機智地冷哼一聲“你們兩個背著我一起走,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就、知、道。”
郭青“……”
季淮東“……”
歪打正著說的就是她。
飛機起飛前,季淮東接了一通電話。
郭青正從包裡拿出酸『奶』喜歡的草莓熊眼罩和降噪耳機,明顯感覺到隔著座椅,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存在感『逼』近。
她稍微一斜眼,就看到vivi鬼鬼祟祟貼到椅背上的腦袋。
“……好,沒問題。……到時候見。”季淮東掛斷電話,轉頭道,“總公司負責人的電話。那邊希望跟我們見一麵,聊聊我們的品牌,主要是設計方麵的概念、靈感之類的東西。是私人會麵,沒那麼正式,可能到時候要一起吃個飯。”
設計總監vivi適時清清嗓子“可以,我有時間的。”
季淮東剛想說什麼,郭青道“讓她去吧。”
這種場合她不愛去。天生情商這一塊就欠缺,薑沅一直說她直不楞登跟個傻直男似的,讓她做設計還行,交際這活兒交給她,簡直是給青予砸場子。
應該也就是個簡單的碰麵,了解一下品牌發展曆程,設計上的東西聊不了多麼深入。
季淮東也就沒堅持,他這表姐傻歸傻,還是能帶的出手的。
“那你跟我去吧,到時候衣服我給你準備。”他把唯一擔心的問題交代了。
vivi對他選衣服的品味表示不信任“你要準備什麼?”
“chanel。”
“好呀~”vivi笑成一朵花。
蘇城離燕城不過區區一千一百公裡,兩個小時的航程。郭青剛靠著座椅休息一會兒,廣播裡空姐“已經抵達燕城”的溫柔提示,和夢裡那張臉冷冷對她說的話同時響起。
“你還有臉回來。”
郭青睜開眼,窗外是燕城最大的機場,一架飛機純白『色』的機翼橫穿視野。
波音7878機型圓圓長長很可愛,是酸『奶』最喜歡的飛機模型。
機身上ana的字樣郭青起初沒認出來,直到視線落在白底紅日的圖案上,才猛地想起來。
——這是日本的航空公司。
接著便不可避免地想起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去日本。
時逢visez雜誌創刊周年,她沾光跟著去混了一趟公費旅遊。
後來懷孕期間閒得蛋疼掰著手指算了八百遍,怎麼算都是在劄幌那幾天中標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