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好像我爸爸!
“嗯?唔……”郭青的上下眼皮互相打架,回想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好像是在酒吧見義勇為……有一群男的,給一個落單的女孩酒裡下了東西,趁她去廁所的時候下的,我看見了……”
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呼吸平穩。
但薑沅還不困,冷酷地一腳把她踢醒。
“然後呢?”
郭青給嚇得一蹦,差點從床邊滾下去,往中間蹭了蹭。
“那我肯定不能看著小姑娘慘遭毒手啊,就過去了,一把摟住她裝熟人,哎呀你怎麼在這啊,我們都找你半天了,你男朋友可著急了,趕緊過來,大家都在等你呢。”
“乾得漂亮。”薑沅拍了她一巴掌以示表揚。
“漂亮個屁!那姑娘太蠢了,一點都不配合,還防備我呢,問我你誰啊?我給她使眼色,她看不明白,那人大哥不就看出來我是來攪局的了嗎。”
郭青痛心疾首地拍了把大腿,沒感覺到疼,奇怪地往下一看,發現自己拍的是薑沅,便又搓了兩把。
“然後他們就想教訓我。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當然要跑啊,但是還沒跑就被他們給堵了。他們人多。那姑娘見勢不妙就自己溜了,大哥一看獵物沒了,肯定不放過我啊,對著我邪魅一笑——”
郭青講得繪聲繪色,在酒吧洗手間的刻苦練習頗有成果,她一歪嘴,將邪魅一笑學得入木三分。
“小姑娘長得不咋地,挺愛管閒事啊——”
薑沅突然氣憤地“呸!他才長得不咋地呢。”
郭青十分感動,繼續講道
“就在這危急關頭,我的纖纖柳腰被一隻雄壯有力的手臂攬住,封承猶如天神降臨一般,將我從邪惡大哥的魔爪下解救了出來,抱著美麗的我在空中旋轉三百七十二圈,我裙袂飛揚,黑色的長發劃過空中猶如瀑布一般,所經之處留下陣陣花香。大哥眼看著美若天仙的我被彆人搶走,頓時妒火中燒……”
薑沅冷漠地喊停她的過度發揮“寶貝兒,我隻是看在姐妹份上隨便幫你罵罵,你也不用真的把自己講成天仙。”
郭青十分遺憾地結束自己為時半分鐘的的編劇生涯。
“好吧……反正就是封承把我帶了出去,就這麼認識的。”
薑沅“然後你們就睡了?”
郭青“……”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淩老師一樣省略所有程序一上來直接doi的,我們普通人要先培養感情,感情到位了才能do。”郭青分明是嫉妒的表情。
“哈?那不是少do了很多。”薑沅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同情眼神。
郭青“……”
說得好有道理。
“那然後呢?”薑沅又問。
郭青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打哈欠。
然後,出了酒吧大門封承就馬上鬆開她,郭青十分感激,還沒說謝謝,封承就瞥了她一眼,特彆冷漠地說“想逞英雄,先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全身而退。”
他那段時期的脾氣最難搞,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些戾氣。
不過她天生心大,封承態度差也不往心裡去。畢竟雖然封承不認得她,但她認得,這是她們雜誌社的大老板。
當然也可能是看他長得帥……
她非常虛心地點頭應“你說得對。”
然後封承就走了。
她也要走,剛走幾步,封承就回頭有點不耐煩地說“彆再跟著我。”
郭青“哦”了聲,隻好站在原地等霸道的他先走,自己再走這條唯一的路離開。
再然後,她看到酒吧另一邊小巷子的陰影裡,鬼鬼祟祟竄出幾個人,朝封承的方向摸過去。
她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些人手裡拎著棍子。
封承記不清自己喝了幾瓶,總之不多,離開酒吧的時候還很清醒。
把鑰匙扔給代駕,他坐到後座,剩下的人剛剛從酒吧大門出來。
封承隔著玻璃看了一眼,視線沒作停留就挪回。
回到公寓,閉著眼睛站在花灑下,熱水從頭頂澆落,頭發打濕貼在額頭上。
薑沅那句話回蕩在耳邊。
“她從小就喜歡卷毛的玩意兒。”
孟春健回來咂舌道“她們在隔壁,還真叫了四個卷毛的小男生。”
那個卷發的男公關站在女洗手間外麵等她。
封承在衝刷的熱水流中咬牙切齒,發出一聲很低的“艸”。
現在的郭青跟以前是很不一樣。
無論是留長的頭發,簡單但搭配得很有風格的穿衣,還是對他不痛不癢的態度。
他的記憶一直停留在那個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郭青、對他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郭青、第一次帶他回她那個亂成狗窩的公寓,從衣服堆裡刨出一把椅子拍一拍,小心鋪上一張手帕紙給他坐的郭青。
以前為他鞍前馬後,現在形容陌路。
她利利索索若無其事,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反倒是他有些彆扭。
“跟個女人似的……”
封承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到框裡,像扔掉對自己的嘲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