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庫房裡找了一株紅珊瑚，又找了一尊碧玉雕琢而成的山水擺件，放進了這兩個箱子裡，改明兒個，我讓人把這箱子重新上漆，過幾日正好送去楊家，給馬文濤的媳婦兒當陪嫁。”方老夫人說著，臉上露出了笑容“馬家早就沒落了，文濤雖然中了舉，到底還沒有成為進士，他能娶楊家的女兒，已經是高攀了，咱們總得給他撐起場子，送些東西去楊家，給楊家姑娘做陪嫁，正好讓楊家人高興高興。”
事實上，如果不是靠著威遠侯府，像馬家這樣的破落戶，僅憑著馬文濤一個舉人的功名，是娶不到楊家姑娘的。
楊家的當家人，如今官拜鴻臚寺卿，正四品呢。
雖然馬文濤要娶的那位姑娘，並不是這位鴻臚寺卿的女兒，而是侄女，可人家好歹是嫡出，而且楊家也算傳承多年的大族了。
方繼堯一聽這家總有說起馬家，心裡就來氣兒。
今日他著了馬淑霏的道，絕對不是馬淑霏一人所為，馬家其他人肯定配合了，包括馬文濤。
虧他從前還覺得這個表弟人品極佳，就算他的母親錢氏和妹妹馬淑霏十分討人嫌，但馬文濤卻是個好的。
今日一看，是自己走眼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馬文濤也不是個東西。
“祖母，我有話和您說。”方繼堯也不打算瞞著。
祖母對馬家人好，那是因為馬家是祖母的娘家，而且……祖母除了他以外，就剩下這幾個親人了，祖母為他們方家付出了很多，年輕時候跟著祖父上戰場，還曾斷了一臂，祖母這一生過得很不容易。
祖母的夫君和幾個孩子全部戰死沙場，就剩下他一根獨苗，而且他自幼身子不好，有嚴重的哮喘病，祖母為此殫精竭慮，付出了許多。
祖母如今老了，娘家的親人找來了。
隻要祖母高興，她老人家想送馬家人東西，方繼堯是不會多問半句的。
而且，祖母這人拎得清，大多時候動用的東西，都是她嫁給祖父時的陪嫁。
那時候的馬家，十分闊綽，給祖母陪嫁了許多好東西。
隻要馬家人安分守己，他方繼堯也願意提攜他們，可偏偏……他們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他絕對不能忍。
之前還想著，不能將此事告訴祖母，免得祖母傷心，如今倒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若不說，祖母還以為馬家人都是好的，還要讓他們出入侯府，方繼堯卻再也不想看見這些人了，免得心裡膈應的慌。
“孫兒今日奉祖母之命，去馬家送東西，文濤表弟留我用午膳，結果那膳食裡卻下了蒙汗藥，我才吃了沒多久，便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等我醒來之時，馬淑霏居然躺在我身邊……她在馬家門口糾纏我時，剛好被妍光看見了……”方繼堯將今日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方老夫人。
方老夫人聽了之後，手都在顫抖。
她做夢也沒有料到，馬淑霏那丫頭居然這般下作，竟然用了這樣的手段上趕著給人做妾。
這是想毀了她家孫兒，毀了他們方家呀。
郡主和孫兒夫妻情深，而且郡主嫁過來的時候就說了，不許孫兒納妾，不然就要與他和離。
而方老夫人自己也是支持的。
因為他們方家就有這樣的規矩，不許男子納妾，除非嫡妻實在生不出孩子，又沒有同宗同族的孩子可以過繼，才能納妾延續香火。
“你碰馬淑霏了？”方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問道。
“沒有。”方繼堯搖頭。
方老夫人聽了後，心中大定。
“除了馬淑霏，馬文濤也參與其中了？”方老夫人伸手扶住了椅子，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