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藤要做五件事,但是最後兩件事的順序出錯了,她其實應該先合體後奪妖力,可她的做法反了,因為赤傘的妖力是全妖妖力,她的半妖妖骨反而承受不住,要解決這種狀況,隻有兩種辦法,一是和白英合體為全妖妖骨,二就是兩人各分其半。”
“司藤當時,已經不想跟白英合體了,但是分體的話也有風險,考慮到白英的為人和智計,司藤在湖底的時候,應該設法製住白英,但是不知道當時出了什麼異樣,白英比司藤先出了湖底,所以後來司藤上船時,跟我們說務必要馬上找到白英。”
顏福瑞終於聽懂點了,他想發表意見,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愣愣地聽秦放說下去。
“我最初見到司藤的時候,她也幾乎是一張人皮包著骷髏骨架,但是滴入了人血取出尖樁之後,她馬上恢複到人的樣子——因為她當年隻是被白英放乾了血,屍首健全。
但是白英不行,她被丘山鎮殺,燒的隻剩骨頭,妖力注入隻能讓她活過來,可是要想混跡在人世,她要一張人的皮囊!顏福瑞,白英好像要穿衣服一樣,穿到人的身體裡去。”
顏福瑞的臉色漸漸白了“所以當時在船上,她襲擊你……”
秦放點頭“她剛活過來,驚慌失措,不管男女,她要個皮囊,她要給她的妖骨裹個人的身體,那個時候,附近沒有彆人,除了我們的船,還有……”
顏福瑞心裡直冒涼氣“還有那輛正好開過來,後來出車禍的車。”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了。
司藤聽說了車禍的事之後,就一反常態要求“不用找了”,是不是因為她也猜到了?
秦放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終於和接治昨晚車禍傷者的負責人員通上話,對方的回答是“聽說車是壞的挺厲害,但是萬幸人沒什麼事,一大一小,簡單包紮了一下就出院了。”
萬幸人沒什麼事?
車子蜷曲的像一團廢鐵,自己離開的時候,倒是聽見那個小女孩呻吟了一聲,但那個開車的女人自始至終沒有聲息,連救援的人都說那個女的傷的更重,居然“簡單包紮了一下就出院了”?
近傍晚的時候,秦放終於拿到那家人的住址,手機號也有,但是出於謹慎沒有去撥,開車出發的時候,顏福瑞唉聲歎氣的“秦放啊,咱們彆去了,如果司藤小姐也在,她總能解決的。
可是如果司藤小姐不在……”
如果司藤不在,跟白英正麵遭遇,那實在是夠嗆的,她穿在那個女人的身體裡麵啊,那種場麵,顏福瑞想都不敢想。
秦放心裡五味雜陳的,也說不清自己的動機,他安慰自己隻是去看一眼,知道司藤在哪,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對的就好。
戶主姓萬,家境不錯,住在挺高檔的小區,秦放開了車,門口的保安沒有太過盤問就放他進去了,車子在樓下停下,打開車門下車時,秦放忽然有些猶豫如果遇見司藤,司藤會生氣的吧?
正遲疑間,身後有人喊他“秦先生?”
是個斯斯文文拎著大包小包的中年男人,看著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是誰,見秦放疑惑,那人提醒他“昨晚上咱們見過的,我太太撞車,還要多謝秦先生路過及時報警啊。”
原來就是昨晚見過的萬先生,當時是打了個照麵,但是情形混亂,秦放沒怎麼認臉,想不到居然這麼巧遇到。
秦放趕緊推說是過來看朋友,又關心似的明知故問“你太太和女兒都沒事吧?”
說話間,不經意似的看向萬先生拎的紙袋子,袋子上燙金色的lo,是當地蠻有名的品牌“絲之韻”,絲?
絲綢?
旗袍?
萬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很有些喜憂摻半“萬幸是人沒事,車子是全毀啦,也不知道保險好不好賠,不過那些是身外之物,人沒事就好。”
人果然是沒事?
秦放心裡咯噔了一聲,下意識地朝樓上瞥了一眼“那是……都出院了?”
萬先生點點頭,又有些難掩擔憂“是啊,不過這麼大的事,我想總有些心理陰影的……我太太回家之後,一直抱著女兒看電視,她平時也不怎麼看的……不過看看也好,可能現在心情還是緊張吧,看看娛樂節目舒緩一下……”
說到這兒,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秦先生,如果有空的話,上去坐坐?”
秦放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顏福瑞在邊上又是擠眼睛又是鼓腮的,他心裡好笑,故意停了一會才找借口謝絕了萬先生,眼瞅著萬先生進了樓,顏福瑞舒了好大一口氣,埋怨秦放“你猶豫什麼啊,當然不能上去坐,多危險啊,那是白英啊。”
一直在看電視,萬先生又買了大包小包的絲綢製品,和之前的司藤還真是如出一轍,秦放忽然想到了什麼“如果白英會害人的話,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萬先生,他和女兒待在上麵,也很危險啊。”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低頭去翻先前存的萬先生的號碼,顏福瑞在邊上大聲說他“你怎麼提醒?
說他老婆其實是個妖怪?
人家會信你嗎……”
說到一半突然沒下文了,秦放奇怪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顏福瑞又在擠眼睛鼓腮,頭使勁往邊上偏,還拿手去遮臉,秦放盯著他看了一會,實在納悶的不行“你有病啊?”
顏福瑞急得不行,臉偏來偏去的躲無可躲,忽然對著秦放身後大叫一聲“不是我要來的,是秦放拉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