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軍豎起四根手指,微笑著道“四輛熟悉並且立刻就能用的車,多好的事啊!”
顧小蓉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得天底下就這幾輛車一樣,我們上彆的地方買車不一樣?”
“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裝了。你們無非就這麼兩條路,一條是去找個人車主,當年賀老大也不是沒想過收編那些私人車主,但人家花幾十萬買的車憑啥交給我們?自由慣了的人,憑啥讓我們天天管著?所以這條路走不通。第二條路就是去買新車,公司賬上有多少錢我們是清楚的,買得起嗎?除開價格,上牌過審,各個環節、各種手續、各種費用,哪樣不折騰人?等你們搞完,怕是事情都要黃了。”
劉建軍嘿嘿一笑,指著外麵壩子上,“四輛開熟了的車,一切手續齊全,上手就能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顧小蓉到底是個急性子,忍著繞了這麼久的圈子,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說你的條件!”
劉建軍豎起一根手指,“新車九折價格賣給你們。彆嫌貴,彆的地方還沒這東西。”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九折我出去收私人的車不行嗎?有的是人願意賣!”顧小蓉登時呸了一口。
劉建軍分到的那四台車都是買回來一到兩年的,貨車折價本來就厲害,常跑的車,四十萬的車一年隻剩二十五到三十萬,兩年隻剩二十萬是很正常的事情。
按照新車價格的九折,跟異想天開沒什麼區彆。
劉建軍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私人的車?哪兒有那麼多私人的車又恰好要賣,車況還可以的給你?再說了,你要是不買,那我這些車總得留著,我可能也要壯大車隊,說不定咱們就成了競爭關係了啊!”
他說得委婉,但實際上就是明晃晃的威脅。
你要麼就隻能買我的,要想去買彆人的,我還真就全給你攪黃了。
畢竟買車這種事不像菜市場買菜,一個縣城的私人貨車主就那些,很好鎖定。
顧小蓉氣得胸脯劇烈起伏,吃人的目光看著劉建軍,但終究吃不了人。
她可以罵劉建軍無恥,甚至可以將劉建軍揍一頓,但總不可能將東西搶過來。
“劉建軍,你還是個人嗎?你還要點臉嗎?”
會議室門口,老賈忍不住跳腳罵起來,但劉建軍壓根不帶搭理他的,隻看著顧小蓉的麵色,忽地又道“顧二姐,我這個人也是個好說話的,如果這個條件不滿意的話,我們也還有彆的提議。”
劉建軍往後一靠,卻是許光富接過話頭,“顧二姐,或者還可以這樣,我們昨天的合同撤銷,原來是啥樣還是啥樣,公司一分錢不用花,就能多四台車多十來個熟手司機,這樣的話,事情不就很輕鬆就推起來了嘛!”
站在會議室角落和門口圍觀的眾人,花了好一陣功夫才反應過來許光富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禁為他們不要臉的程度感到震驚。
“你他媽大白天跑這兒做夢來了啊!當了叛徒還想回來,你也真有臉說!”
老賈破口罵道,如果一切回歸昨天之前的模樣,他自然是利益受損最大的那個,理所當然的其次最為激動跳腳。
劉建軍照例無視,看著顧小蓉,“顧二姐,小賀總的本事我們也都服氣了,把事情做起來才是最重要的事,哪頭輕哪頭重,你也是行家,應該分得清楚。”
顧小蓉看著劉建軍那張臉上隱隱的得意,平日裡一點就著的脾氣這會兒卻沒半點動靜。
她很惡心,但她不得不承認,如果能夠這樣將車子和司機補充回來,對那一單大生意肯定是大有幫助的。
至於說便宜了劉建軍和許光富,但那個前提也是公司這邊能掙到大頭。
按照她的心意,當然是寧願一分錢不掙也不想便宜劉建軍和許光富,但是
以她有限的文化,說不出生活就是妥協的藝術之類的話,可過往的種種經曆也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
要說按心意,她也想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相夫教子,逛街玩樂,也不用天天穿著一身工裝,蹬著運動鞋,去經曆雨雪風霜。
看著沉默不語的顧小蓉,老賈和司機們都漸漸變了臉色。
怎麼回事?
不應該直接罵回去嗎?
怎麼沒動靜?
難不成還要同意嗎?
這不比吃了蒼蠅還要惡心?
而等他們慢慢地冷靜下來,想清楚情況,摸到一些內情,又忍不住生出一陣憋屈。
這特麼算怎麼回事?
就得被人這樣隨意拿捏,這樣欺負嗎?
劉建軍跟許光富對視一眼,隱晦地交換了一絲得意。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發動機的響聲漸漸清晰,眾人扭頭看去,一輛桑塔納直接開進了公司,停在了壩子裡。
旋即車門打開,一個身材修長長相清秀的年輕人提這個大袋子走了出來。
“賀總來了!”
“小賀總來了!”
一聲聲激動的喊聲,彰顯著他們心頭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