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賀天元跟劉凱旋一人拎著瓶可樂告彆了張秀芝,走出了病房。
“聊得開心吧?”賀天元飽含深意地道。
劉凱旋也學精了,麵露疑惑,“元哥,我有個疑問。”
賀天元明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但也隻好接話,“什麼?”
“你家裡的親戚呢?為什麼他們不來幫幫忙,讓阿姨休息休息?”
賀天元歎了口氣,“我爸那邊,爺爺走得早,奶奶在幫我小叔帶孫子。前些日子打發我奶奶來了一次,結果是奔著我爸的遺產來的,我奶奶倒沒打那個心思,隻是拗不過小兒子,就把實話跟我媽說了,我媽氣得大哭了一場,把我奶奶送回去了,但又怕老人家回去被那兩口子虐待,憋著連罵都不敢罵。”
“我媽那邊就更是了,一聽說我爸出事了,剛開始還是急忙來看,一聽說我辭職回去接班了,頓時都不顧忌了,明裡暗裡攛掇著我媽把錢抓到手裡,最好是把公司先賣了換成錢,彆被我霍霍完了,到時候家底子都敗光了下半輩子都沒著落。他們還承諾,把錢弄到手,他們一起養我媽。”
“當然,被我媽罵得狗血淋頭,所以,現在我們家是就得靠自己去爭那口氣。這樣也挺好的,不用安慰我,至少認清了這幫人啥德行,免得今後還顧及著什麼血脈親情當冤大頭。”
劉凱旋神色古怪,“我安慰你個屁,就你現在那樣,給你半年就是千萬富翁的人,哪點值得我安慰。”
賀天元一愣,旋即哈哈一笑。
“走吧,請你去九眼橋喝酒去。”
另一邊,蓉城的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樓裡,客人正在慢慢散去,而一個碩大的包房中,有幾個身影正在連夜忙碌。
指揮著服務員幫忙清掃乾淨之後,賀天元大學班長張亮兩口子開始進行屋子的各種布置。
掛橫幅,掛氣球,擺名牌。
對,就跟開會那種名牌一樣,一個位置擺一個,整整齊齊。
張亮拿著賀天元的名牌,想了想,放在一旁的副桌上。
他媳婦見狀,直接拿著放在了靠著門口上菜的位置。
“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張亮雖然性子有些趨炎附勢,但總覺得這變臉幅度太大了有點不合適。
“哎呀,你這個人一輩子成不了事!”他媳婦數落道“這人啊,一旦沒有價值了就要舍棄!要果斷,要乾脆,不要那麼婆婆媽媽的!人這一輩子哪兒有那麼多的精力放在沒用的人身上!”
她點了點賀天元的名牌,“這人要隻是辭職了,你就正常對待就行了,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是你們班那個班花要來,那個班花喜歡他,但是這個局裡最值得你結交的人喜歡班花,所以要落他的麵子。這麼一看,你有搖擺的餘地嗎?要做就要做得到位!”
“你這頭狠不下心,那頭拉不下臉,到最後呢?該巴結的人沒巴結上,該得罪的人也得罪了,兩頭沒討到好,有什麼用?”
張亮隻如醍醐灌頂,連忙豎起大拇指,“還是老婆說得對啊!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就這麼辦!”
張亮又拿起劉凱旋的名牌,“既然他倆關係好,就一塊看門吧!”
他媳婦得意地嬌哼一聲,繼續忙活起來。
第二天一早,老楚開著車,載著賀天元跟劉凱旋,朝著短信上通知的地方開去。
“老楚,一會兒找個附近的停車場停著,然後你自己娛樂一下,開個鐘點房睡覺也行。”
老楚疑惑道“賀總,我直接把你們送門口再走唄。”
賀天元笑了笑,“彆人怎麼看我們我不管,我自己不能搞出一副炫耀的姿態,再說了這車我也就是為了工作買的,以我現在的身家還真消費不起,就彆開過去了。”
“賀總,這我不得不說一句,你這氣度,該你是大老板啊!我們那些朋友,兜裡有幾個鋼鏰都恨不得晃蕩得誰都聽得見,你這真有條件,卻反而這麼低調。”
“好了好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嘛,我們不去爭論對錯,按著自己習慣走就好了。”
這年頭路上的車子還不多,老楚很快先開到酒樓門口認了認路,然後開到附近的一個停車場停好,賀天元跟劉凱旋下車,朝著吃飯的酒樓悠悠閒閒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