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可以說是擊中了遠途公司的死穴。
四海集團,頂層的辦公室裡。
董事長鄭仁軍並不在這兒,最近他一直在外地忙活,負責客運方麵的開拓。
現在坐鎮辦公室的,是他的寶貝兒子,也是四海集團未來唯一的接班人,鄭海元,獨江縣赫赫有名的鄭大少。
就算以前還沒有淪為喪家之犬的劉建軍和許光富,也沒辦法在鄭海元麵前挺直腰杆,更遑論現在了。
兩人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眉斂袖,大氣都不敢喘。
鄭海元淡淡看了他倆一眼,“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嗎?”
劉建軍連忙道“鄭總,您真是神機妙算,在您麵前,我們跟白活了這幾十年一樣。”
許光富也趕緊開口,“鄭總您這一擊,真是一下子打在他們的七寸上,沒有這四輛車,相信賀天元一定很快就會乖乖就範的。”
對二人的吹捧,鄭海元並沒有太在意,他多問這一嘴也不過是敲打一下二人,昨天得知自己就這麼放賀天元回去之後,兩個人吃了狗膽居然敢開口質疑起他的決定。
“賀天元的就範是預料之中的,等他同意了,你們兩個就代表四海集團進駐遠途貨運,知道怎麼做嗎?”
劉建軍跟許光富同時點頭。
“說說。”鄭海元卻沒放過他們。
劉建軍想了想,“慢慢拉攏員工,逐步架空賀天元,慢慢將整個公司奪過來。”
“你在放什麼屁!”鄭海元猛地站起來,抓起手裡的報紙劈頭蓋臉地扇著劉建軍的腦袋,“架空,架空,你架空個錘子!”
報紙打著不痛,但那份屈辱卻是十足。
劉建軍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被鄭海元扇得連躲都不敢躲,隻能硬扛著連聲認錯。
發泄了一通,鄭海元才道“你們去了那邊,就老老實實做人,本本分分做事,賀天元讓你們往東就往東,讓你們往西就往西,但是有什麼風吹草動要隨時跟我彙報。”
他扯了扯衣服,重新坐下,不屑道“我為什麼要搞這一出,我他媽是為了掙錢啊!你們把賀天元架空了,誰來替我掙錢?靠你們?你們拿得下那麼大的項目嗎?你們玩得轉這個攤子嗎?”
劉建軍這才恍然大悟,連聲認錯。
鄭海元又道“做人,要擺正位置,要懂得分寸。我跟你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幫你們?我是利用你們,達成我想要的目的。”
就在鄭海元說到一半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許光富卻忽然開口,“但是鄭總您也不會虧待我們,隻要我們忠心。我們是各取所需。”
鄭海元一愣,起身走到他麵前,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
來自強者的壓力被沉默放大,讓許光富的小腿肚子都快抖得抽筋了,喉頭更是瘋狂滾動,吞著口水。
一隻手忽地拍在他身上,讓他渾身一顫。
“說得好!接下來到了遠途公司,你就去當副總,讓他協助你。”
“謝謝鄭總!”
許光富欣喜若狂,而劉建軍的麵色登時變得精彩起來。
“行了,回去等著吧,不出天,你們就可以上任了。”
鄭海元揮了揮手,劉建軍跟許光富鞠著躬倒退著離開。
看著房門關上,鄭海元冷冷一笑。
他剛才的決定,既是臨時起意,也有另一層考慮,那就是不能讓劉建軍跟許光富兩人穿一條褲子。
下麵的人穿一條褲子,上麵的人還能安心嗎?
他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支煙,看著窗外,寶藍色的玻璃削減了陽光的燥熱,隻剩下明媚的亮色鋪灑進來,天光正好。
離著四海大廈約莫三公裡外的城郊,遠途公司的辦公室裡。
賀天元正坐在椅子上,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直直地曬進屋子,也曬在賀天元瘦削的身子上,將屋子照得焦灼,將半邊身子曬得生疼。
賀天元渾然不覺,隻望著手裡的本子,凝神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