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態度,更是讓一旁的秘書暗自咋舌。
隻見了兩麵,既接受了請客,同時還留了下次的承諾,看來李書記對這個年輕商人的重視的確不一般。
他也在心頭暗自定下了與賀天元打交道的態度。
結了賬,眾人就各自散去。
黑色的轎車在前麵開著,高大的越野車安穩且老實地跟在後麵吃灰。
秘書扭頭看了一眼,李牧淡淡道“怎麼?覺得我對他似乎有點太好了?”
秘書想了想,輕輕點頭。
真誠永遠是最大的必殺技。
李牧笑了笑,“這人挺妙的,知道體製內的規矩,又沒有體製內的暮氣和膽怯,能力也不錯,平日裡放鬆放鬆心情,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他內心深處的某個想法,他自然不會與外人提及。
秘書聞言點頭,李牧又道“今天他雖然全程沒提,但我看他時不時下意識地皺著眉頭,是不是企業經營上遇到了什麼麻煩。你回頭了解一下,不違背紀律和原則的情況下,適當扶一把,也算是為民營企業紓困解難嘛。”
“好的老板。”
車子開回了縣城,賀天元又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他對李牧沒有報什麼額外的奢望,同時他也知道,政商關係是一個很微妙的東西。
如果靠得近了,的確很爽很快也很方便,但是往往也伴隨著額外的風險,因為你們綁定上了,彼此都不再自由和純粹了。
如果完全不理,在當下環境下,還是會存在一些必要時刻的。
所以他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就當自己手裡擁有著最後一張底牌。
那次爬山兩天之後的一個下午,縣委大樓,秘書敲門進屋,“老板,我了解了一下賀總的公司,彙總了一些信息。”
李牧看了他一眼,“有問題?”
秘書點了點頭,“他們最近好像遇到了些麻煩,還挺大的。”
停下收拾資料的手忽地停住,李牧抬頭看著他,“說。”
“賀總現在的公司原本是他父親的,但是他父親出車禍了,現在還在醫院昏迷著,他這才辭職回來執掌家業。因為是儲運公司,可能也有些之前的人脈,所以拿下了一個黔州那邊高速公路項目的保供業務,供應鋼材和水泥。鋼材就是從我們獨江鋼鐵廠走的,水泥是從鄰市兩家水泥廠采購的。據業內人士初步估算,這個合同如果順利履行完成,兩到三年時間,他們的總收益大概在一千萬左右。”
李牧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而且,賀總之前跑了一次黔州,出差了個把月,說是搞定了空車返程的貨源,這樣的話,總收益可以達到驚人的五千多萬。”
秘書沒敢吊領導胃口,“但是,畢竟他們實力弱小,又叼著這麼大一塊肥肉,所以,他們被四海集團盯上了。”
李牧眉頭一皺,“就是我們縣那個四海集團?”
“是的。”接著秘書便將他了解到的信息都說了。
以他現在的身份,稍微動點腦子,找找人,就能很輕鬆地把這些事情梳理清楚。
甚至包括法院的某些人在其中的態度,包括公安局抓住的十幾個持械流氓
李牧聽完心頭猛地躥起一股怒火,旋即便強行按住了情緒,
他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定了定神,一臉平靜,“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彆聲張。”
原以為會看見領導勃然大怒的秘書再度一愣,默默離開。
等秘書走了,李牧才壓低聲音恨恨道“公器私用、欺行霸市,巧取豪奪,好!好一個工商聯副會長單位!好一個四海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