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海元將酒杯朝桌上一頓,站起身,“跟我走!”
說著,一幫人烏泱泱地跟著衝了出去。
“誒誒誒!”
老板娘連忙出來阻止,一個小夥子揮了揮手,豪邁道“大姐,這事兒你攔不住,你彆管了!”
“我管你個球啊!你們還沒給錢呢!”
老板娘急著衝出去,一幫人已經走出好遠,她一扭頭,抓住最後來的那人的胳膊,“你跟他們一起的,這賬你來結!”
一頭霧水又一臉懵逼的男人
鄭海元隨手攔了一輛招手停,鑽了進去,然後讓其餘人在遠途儲運外麵彙合。
縣城不大車不多,十幾分鐘後,他就來到了遠途儲運的大門口外不遠處。
這一帶燈光昏暗,隻有遠途儲運的院子裡燈火通明,裡麵隱約傳出陣陣歡聲笑語。
鄭海元點了支煙,看著那邊,過去的幾個月,是他最憋屈的幾個月,如今,遠途儲運沒了,農貿市場的項目也沒了,就連四海集團也麵臨著滅頂之災。
他很憤怒!
他要去告訴賀天元,這一次他的確是輸了,但不是輸給他賀天元,而是輸給了賀天元背後的人。
他要去告訴賀天元,他這次輸掉的,總有一天,他要親手拿回來!
身後的人漸漸彙集,鄭海元的底氣漸足,將煙頭一扔,邁步朝著遠途儲運走了過去。
大鐵門沒有關,鄭海元直接闖了進去,並不搭理老門衛的叫嚷,徑直走向會議室,然後一腳踹開了房門。
瞧見門裡的情況,本就喝得麵紅耳赤的鄭海元感覺氣血直往腦袋上頂,神色猛地猙獰了起來。
隻見屋子裡,坐著賀天元、林風致、秦淮左、熊大山、劉凱旋、馮俊華,以及顧小蓉跟老賈,一幫人正在說著什麼,笑容滿麵。
此情此景,讓他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許多事情。
他想起了賀天元也是在這間辦公室裡,裝作頹喪和絕望,將一個天坑扔給他們父子二人的樣子;
又想起了他示好拉攏秦淮左時,對方那扭扭捏捏半推半就,等失去利用價值,又變得溫順謙卑的模樣;
也想起了馮俊華跟劉凱旋上門推銷時,他還曾幫著說話,拿著軟件跟父親一頓吹噓的場景;
還想起了馮俊華過來,裝作不懂交際的程序員,隻用了一百五十萬就將遠途儲運買了回去,讓他們父子幾個月的巨虧打了水漂的交易;
更想起了他和父親在交割完了遠途儲運之後,帶著濃濃的不甘和遺憾,又帶著幾分慶幸和解脫,凝望著這間院子,自己勸說父親的話。
不管怎麼說,不是被賀天元買回去的,總算保住了最後一絲顏麵。
裝的,都他媽是裝的!
大家都在裝!
就他信以為真了!
鄭海元越想越氣,他鄭大少縱橫獨江縣,何曾吃過這種虧,又何曾被人像傻子一樣這麼戲弄過!
如今錢也虧了,項目也沒了,就連父親奮鬥了大半輩子的事業也遭受到了重挫。
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麵獸心,道貌岸然,躲在背後攪風攪雨的男人。
酒精隨著血液翻騰,他的雙目漸漸赤紅,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伸手從褲兜裡掏出隨身帶著的蝴蝶刀,朝著正從主位上起身,笑著朝他走來的賀天元衝了過去。
“賀天元,我屮你大爺!”